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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1页）

赫姆特转向我，脸上现出一种痛苦的扭曲表情：&ldo;没有人因此而离开舒瓦兹。&rdo;

&ldo;你们有钢铁!只是你们决定不用这些钢铁。不是吗?&rdo;

赫姆特站起身，愤怒地说道：&ldo;你知道什么?你没看见那些山岭吗?你觉得为什么我们不让这儿下雨?如果舒瓦兹境内落下雨来，那些山上泛出的红色铁锈隔着几英里就会被人察觉。我们就永无宁日了，这个世界也会因此而疯狂。所以我们一直隐瞒了这些钢铁的存在，我们也不会让这个世界知晓，不会让这个世界来争夺它们，再用它们去杀戮。&rdo;

所有人都转向了我，脸上现出了同样的愤怒表情。

&ldo;你不明白。我不想告诉别人，我只想卸下这压在你和你的先辈身上的重负。你们世世代代居住在舒瓦兹，只为了防止人类获得钢铁，继而掀起战火。但你们不知道在舒瓦兹外，人们正在为了钢铁而血洒战场吗?&rdo;

&ldo;我们当然知道，&rdo;赫姆特说道，&ldo;但我们没有权力去改变人们的想法，我们不应对此负责。这不是我们的错。&rdo;

&ldo;所以你的手是干净的，不是吗?这里一切都笼罩在阳光下，所以就没有黑暗了?你们没有那么纯洁。你们有能力阻止这一切，可你们没有，这就是你们的错误之处，这就是你们所犯下的罪行。&rdo;

&ldo;我们没有杀人。我们跟别人毫无关系。&rdo;

我已理清了这个逻辑的可笑之处后，便乘胜追击道：&ldo;如果你们帮助我，我能让人们再也得不到钢铁。我能切断共和国向我们输送钢铁的渠道，我能结束这场因钢铁而起的竞争，结束因为相互竞争而攀升的敌对情绪。但如果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什么都做不到。&rdo;

&ldo;你是个杀人犯!&rdo;

&ldo;你们也是!&rdo;

赫姆特瞪大了眼睛。

我继续道：&ldo;在汉克，成千上万的人因为吉尔军队的入侵而死于战火，无数房屋被焚烧，人们背井离乡，倒毙路旁;在&lso;背叛河平原&rso;，又是成千上万的人因为纳库麦人的入侵而失去了一切。此前有任何家族的任何军队这样干过吗?&rdo;

赫姆特垂下了头：&ldo;此前，我们从未听过那么可怕的悲鸣。&rdo;

&ldo;钢铁引发了战争的狂潮。因为纳库麦和穆勒都在不停地获得钢铁，所以他们中必有一个成为统领所有家族的主宰。但这里还有一个家族，他们无法凭借自己的能力从交易馆换来钢铁，就只能用这种能力从其他家族那里骗取钢铁，而他们已经这样做了!&rdo;

&ldo;我们为什么要关心穆勒和纳库麦的人民?&rdo;赫姆特怒道。

&ldo;你们可以不关心，但你们关心人类，以岩石的名义，或以你们珍重的一切价值的名义!我说的那个邪恶家族正是安德森，他们的能力正是欺骗。不是叙说一个谎言，而是让人们相信谎言。他们编织的谎言如此真实，以至于别人甚至无法去质疑这谎言。&rdo;我向他们述说了关于丁特、麻宝麻瓦和柏斯&iddot;巴顿的一切。

这份名单让赫姆特现出了凝重的神色：&ldo;这些人就是那些引起诸多杀戮的权力核心?&rdo;

&ldo;正是。&rdo;

&ldo;那你准备干什么?杀了他们?&rdo;

我没有回答，但赫姆特读出了我的意思，不由得露出一股厌恶的表情：&ldo;你还希望我们帮你?如果你觉得我们会帮助你，就永远当不了我们的朋友。&rdo;

&ldo;听我说!&rdo;我吼道，并寄望于提高音量能让他们稍微放下成见，&ldo;这些安德森人是无法抵挡的，没人能击败他们。他们并没有组成大军，而是悄无声息地站上各个家族的王座，直接统治了那些对此一无所知的人们。但如果他们被激怒了，如果他们组成军队，离开那座海岛来与我们作战，他们将是不可战胜的。因为他们能变成你心底最恐惧的怪物，甚至趁着睡梦悄无声息地降临。哪怕他们在战场上与你作战，当你挥剑时，他们就已经从你眼前消失。士兵们甚至来不及挥剑，就已经被捅穿了心脏。&rdo;

&ldo;我知道战争是怎样的。&rdo;赫姆特轻蔑道，&ldo;可我拒绝战斗。&rdo;

&ldo;你们当然能拒绝战斗。谁能杀死你们?你们永远不会死。但在这沙漠外，有几百万人会死。如果有人走向他们，手中拿着剑，对他们说：&lso;服从我的命令，或者带着你的老婆孩子一道去死。&rso;他们还能做什么?他们只能服从。即便是个英雄也只能低下头。因为他知道，任何能够杀戮并且愿意杀戮的人，都将击败所有敌人，直至被同样强大的敌人击败。而欺骗是这世上最强大的力量，没有任何凡人能抵抗这力量。&rdo;

&ldo;我们不是凡人。&rdo;

&ldo;你们甚至根本不是人。人是会死的!你们尽可以嘲笑敌人的士兵，在他面前筑起一道无法攀越的石墙。你可以站在那道墙上看着你的敌人，看着他的子子孙孙出生、变老，死去。而你将永远无法理解他们一直在害怕什么。他们在害怕天可能不下雨，粮食可能绝收，害怕饿肚子，害怕被突然降临的地震或洪水夺去性命，安身之所被摧毁;而最令他们害怕的，则是有人趁夜而来，举剑收割他们的性命。他们怕死!你能想想看，这意味着什么吗?&rdo;

&ldo;我们也怕死。&rdo;赫姆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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