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今日会来,特意备好了一桌酒菜。”“昨天郑可麟来见过你,说了什么?”“和你无关,你也不怕他。”秦音沉默不语,我抬头,见到她满是心思地呷酒。赵方羡动筷子给她夹了一块羊肉,她只是看看:“三哥我们俩装疯卖傻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保住这条命吗?你是保住了,可我却差点被丢去和亲,被软禁在宫中十多年,几乎丧了半条性命,现在算是真的疯了!”她嘀嘀咕咕落下眼泪,与她的强势完全不同。“好不容易出来,可完全没有人家愿意接纳我这个疯子,三哥你也不要我!皇上垂怜我,为我指婚,但是郑可麟这个混蛋昨天一回来就当着我面烧了婚约!”她激动拍桌,越哭越凶。我缩回去看着手里的半截菜叶,心想自己是不是不该劝郑可麟有点志气?但是谁知道他一有志气就这么大刀阔斧,连皇上钦点的婚约都敢撕?赵方羡到底有什么魅力,让他如此着迷?我又伸长脖子望向院里,她捂脸哽咽:“三哥你就说要不要我吧?我受够了寄人篱下的日子,我想要有个安稳的家……”赵方羡哼笑一声,替她斟满酒:“那你找错人了,我不是你想要的如意郎君。”“怎么就不是了!”“我给不了你安稳的家,我自身难保。”秦音抹掉脸上的泪:“三哥你说,你还缺什么?虽然家里不待见我这个疯子,但好歹皇后娘娘是我的婶婶,我一定能够帮到你!”赵方羡推脱,秦音锲而不舍定要帮他一臂之力,帮不到激动地跳起来发愿:“三哥你这分明是看不起我,你也以为我是疯子,但我告诉你,我愿以整个秦家之力托举你上位!”“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赵方羡携她站起来,她挣脱臂膀不愿离开,一定要待在这里与他就地成亲。我见秦音不择手段也要扑到他身上的冲劲,立马扔下手里的烂菜叶,跑出去把她往外拦。她发疯咬我手臂,我忍疼拖她到门口的马车边:“你清醒点!”秦音扶着马车狼狈不堪地喘气,红着眼眶满是仇恨酸涩,与我哽咽道:“你算什么东西来妨碍我和三哥在一起?我知道你就是元喜,你这个丧家犬可以依附他苟活,为什么我堂堂秦家大小姐就不能?”我觉得甚是可笑:“你依附他,当心自己也成丧家犬。”“可我现在就像一条狗!被人牵来丢去,我想安稳有尊严地活下去,有错吗!”秦音拳头重重砸在车轮上,声嘶力竭哭到站不住,像是被软禁十几年的绝望和恐惧彻底碎裂一地。家丁这时候跑出来要请她回去,我当即把秦音推上马车,让车夫启程回秦家:“这里找不到你要的尊严,你不要再来了!”她撩开车帘,探出半个身子:“元喜你这个混蛋!自己活下去就断别人的路!你给我走着瞧!”我朝越来越远的马车嘶喊:“别再来了!”“你就算把她赶走,她明天还是会过来,何苦劝她。”赵方羡的声音冷不丁在我身后响起,我把他推进院里,关起门来训道:“你当面让她走,她真走了又要她回去,这招真是屡试不爽,怕是郑公子也这么被你迷惑了,非要违逆皇命跟从你。”他冷哼不屑:“你关心这个关心那个,不如关心一下自己,元平出来了吗?出来了你们要往哪儿投靠?有这个盘缠、走得出京城吗?”我零落的尊严又被戳碎一地,气得我眼红喉咙酸,跺一跺脚跑回外屋收拾东西,一件布衣几样零碎就是我全部的家当,我揣怀里往外跑,被他拦腰抱回里屋。“坐好!无法无天!”我在梳妆台边坐下,甚是狼狈,眼看着他目光严厉,嘴里念念有词训斥我,只能一声不吭以显示我的反抗。“刚才我说的听到没有?说话。”他伸来食指推我额头,我倔强不语,眼泪又不争气落下。赵方羡便用手心抹我的脸颊,我再度咬他手,他从容躲开一个弹指甩在我额头上:“元平出来之前,你哪里都不许去,别忘了你还欠着我这笔债。”“我不记得了。”“由不得你做主。”我瞪他,他看多了我气恼恼的样子,嘴角扬起来又压回去,拿他自己的帕子抹到我脸上:“瞪我也没用,哭够了就起来吃饭。”他说吃饭大过天,让我不要浪费能吃饱吃好的机会,我拽着他的衣衫,随他到院子里坐下,终于吃上一口火烫的羊肉,再呷一口温酒。我始终不说话,他自言自语了好一阵子,忽然伸来酒杯到面前:“交杯酒还没喝。”我脸红心跳,抿紧的嘴唇控制不住颤抖,忍不住讲:“我……我又没嫁给你……不喝!”赵方羡并不听,强行勾起我手臂喝下这杯酒,我怕自己面红耳赤要被他调侃戏弄,赶紧收起桌上用过的碗筷酒杯:“等我的双手不收拾这些了,才有空与你喝交杯酒,现在你自己一人喝吧,我不奉陪了。”他一声不吭,独自抿下剩余的酒,又拾起筷子夹起羊肉。我便知他刚才纯粹就是戏弄我,什么交杯酒、拜佛堂,根本就是他哄人的手段,哄我去说服元平、哄郑可麟当他的门客,也不知道这回哄秦音又是为了什么。夜里风雪呼呼地刮在门窗,我在外屋瑟瑟发抖时胡思乱想,偶尔看一眼里屋,灯影绰绰,他还没睡。这个时辰他早就应该熄烛,但我眼看着他的身影在碧纱橱上越来越近。他开了门毫不犹豫往外走。我披好外衣追到檐下:“这么晚去哪里?”赵方羡不应,穿过院里的风雪到大门外,一阵马蹄声刚好在门前停下,郑可麟裹着他送的披风,伴在他身边回去里屋,隔着关起的门,两人的交谈声隐隐约约。我小心贴在门边上听到「假酒、税、挪用」这几个字眼,而后没了声音,有人忽地开门。“要不要进来听?”赵方羡皱着眉头把我赶到几步路外,我拉紧衣服怨道:“你们吵得我睡不着。”他让我在外屋的床榻上摆好炕桌,点上烛灯,再去抱了个小火炉来温茶,就将我赶去里边,让我关好门埋头睡觉。他和郑可麟在外屋就着小烛灯低低交谈着什么,不时听到他冷冽的嘲讽,比对我时不时的嘲笑更加无情。我枕着满是他气味的被褥与枕头,不免想到或许是我从未看透过他,他也没有主动袒露过真实的想法,至今我都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样一个男人,是好的?是坏的?还是又好又坏,矛盾重重的?第二天醒时,里外都不见他的人影,家丁说他天没亮就让郑可麟的马车拉走,不知去了何处。正说着,家丁的视线飘向院门,惊喜道:“三爷回来了……诶,还有秦小姐?”赵方羡带着秦音有说有笑地回来,两人到里屋聊了会儿,就见他从斗柜里拿出一个漆木盒托在掌心。那盒子我眼熟,冲进去摁住他掀盖子的手,着急道:“这是你的身家,不管你要做什么,想好再拿出来。”秦音拍开我的手,一把掀开盖子,对着满盒的金元宝露出得意的笑容:“三哥你能将自己的身家托付我,我用秦家之力托举你,必定不会让你失望。”赵方羡果断将盒子脱手于她:“这只是投石问路,你们秦家一直盘踞酒务要职,若能让我分一杯羹,今后有足够的钱财我才好借你的力站起来。”秦音满是期待地点头:“三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你一说要自己办酒肆,我马上与在酒务的哥哥打好招呼,他会想办法让你拿到一批低价的好酒,助你早日腾飞!”我惊讶他什么时候决定要开酒肆,等秦音抱了漆盒欢天喜地离开,于是质问他:“你并不是头脑一热就会下这种大手笔的人,三爷你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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