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满政眼神锐利,冷冰冰道:“杜启,我算是明白了,你为什么能成为副使。单凭你的这张嘴,就可以成为副使。你能成为副使,就是因为这一张嘴。”
杜启笑了笑,便继续道:“我原以为,高将军是无知之人。现在看来,高将军还是挺聪明的,能看得清事情。你说得对,我之所以能成为副使,就是因为我的这张嘴。当然你的聪明,也就是那么的一丁点。”
说到这里,杜启手抬起,右手大拇指搁在中指的指甲盖上,做了一个形象的比喻。
杜启继续道:“之所以说你的聪明,也就是那么一丁点。是因为你忘记了,我除了嘴之外,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个会思考的脑子。”
“如果脑子不够灵活,就容易失去理智。单凭一张嘴说话,那是胡搅蛮缠。正如高将军现在一样,虽说有一张嘴说话,却胡搅蛮缠。”
“嗯,也可以说,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杜启很平淡的说话,但这样的话,却是杀伤力十足,令高满政颜面无存。
高满政的怒气蹭蹭上涨。
他没想到,杜启这一张嘴,竟是如此的刁钻毒辣。
高满政咬着牙,沉声道:“杜启,你也就是能逞口舌之利。你如今被我拿下,不仅是你,亦或是长孙顺德,都得被我拿下。甚至于,你们的生死,都系于我的一念之间。如果惹怒了我,你们现在,就得成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杜启闻言,又大笑起来。
高满政问道:“你又笑什么呢?”
杜启说道:“我笑的是,高将军说话,如此不过脑子,如此自以为是。高将军,来,来,我伸长了脖子,不如你先杀了我如何?”
高满政的情况,杜启摸得极为详细,所以他敢肆无忌惮的说话。
高满政的手,一下搁在腰间的剑柄上。他手上稍稍的一用力,剑柄往上拔出三寸。一抹寒光,骤然绽放出来。
高满政咬着牙,冷冰冰的道:“你,当真要找死吗?”
杜启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便说道:“高将军,何苦呢?你佯装强势,装腔作势的要出手,实际上,真没有任何的威慑力。”
“原因,其实很简单。”
“我们如今,奉大唐皇帝陛下的命令,出使突厥。尤其执失思力被俘虏,突厥的颉利就必须等我们北上,以商谈事情。”
“这时候,你如果扣留我们,甚至于杀了我们。那么你高满政,一方面,会遭到突厥颉利的针对;另一方面,还会遭到大唐的攻打。”
杜启说道:“到时候,你不容于突厥,也不容于大唐。天下之大,哪里还有你们的立足之地呢?杀了我们,对你百害而无一利。”
高满政闻言,面色一黑。
因为杜启所提及的,恰是一个最为现实的问题。他惹不起突厥,也惹不起大唐,被夹在中间,不敢拿下长孙顺德一行人。
他的一切,只是装腔作势。
杜启眼见高满政神色一僵,又继续道:“高将军,你是汉人,祖祖辈辈都是汉人。你的身上,流淌着汉人的血脉。身为汉人,数典忘祖,背弃祖宗,投靠突厥人。你,真的心甘情愿吗?”
高满政心头一震。
他内心,的确存在着不愿意为突厥人效力的心思。
他的想法,被杜启看破。
这一刻的高满政,看向杜启时,心中突然间有些震惊起来。因为眼前的杜启,虽说年纪小,实际上这份眼光,以及这份睿智,甚至这份刁钻,绝非是普通人能具备的。
不愧是大唐的副使。
杜启面色渐渐锐利,又说道:“高将军,如果你依附突厥人,能做一个儿皇帝,或许你的未来,也不会差,应该算是生活优渥。”
“可即便是作为儿皇帝,名留史册,那也是遗臭万年。”
“当然,你如果不能做到这般,就得仰人鼻息,一辈子,你都得看突厥人的脸色行事,无法挺直腰杆做人。”
杜启继续道:“甚至于,你做不到自保,就可能被大唐灭掉。同样的结果是,你一样名留史册,也是遗臭万年,是一个投靠了突厥人被杀的。”
“其实不论是哪一种,其实对你来说,都是最差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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