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老脸上带着笑容,说道:“别急着道谢,朕虽说答应给你朝廷的官方消息,但是,朕也不是无条件给你,是有条件的。”
杜启道:“甭管是什么条件,只要陛下答应给予消息,小子都愿意遵从。更何况,小子相信陛下,不会坑小子的。”
他专门在后面塞了一句话。
这是用来堵李渊的。
李渊说道:“你小子,一贯的狡猾,事先给朕戴上一顶高帽子。不过你倒是说对了,朕一国之君,坐拥四海,坑你作甚。”
“你要兴办的邸报,朕同意。”
“然而邸报上,只能刊印有利于朝廷的消息,其余任何不利消息,不得印发。当然,你要在邸报上,连载你的小说,以及其余无关紧要的内容,朕倒是没有意见的。”
“这,是第一个条件。”
李渊看着杜启,问道:“杜小子,这第一个条件,你接受吗?”
“不接受!”
杜启直接回答。
李渊顿时皱起花白的眉头,他提出的条件,其实很简单。
朝廷所需要的舆论,自是有利于朝廷的,如果允许邸报随意刊登消息,到时候都是不利于朝廷的消息,那么,对朝廷来说,必然影响到民心,会使得大唐出现动荡的。
这是李渊不允许的。
李渊心思转动,他是何其老辣之人,心中立刻有了想法,便继续道:“杜二郎,你说不接受朕的意见,那说说你的缘由。如果你不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后续的条件,朕也就不用说了。你不接受,朕也不会准许你兴办邸报。”
杜启不卑不亢道:“陛下,邸报上,您说只允许刊登有利于朝廷的舆论消息,这自是不错的。可不利的消息,指的是什么消息呢?”
李渊道:“自然是不利的消息。”
他有些不解。
不利的,就是不利的消息,有什么好辩解,有什么好阐述的。
这是很简单的。
杜启正色道:“譬如大唐境内,某地发生了地震、水灾等灾害,我们提前得知了消息,偏偏朝廷还没有重视,这样的消息是否刊登呢?”
李渊道:“这自然要刊登,地震、水灾等消息,不属于什么不利的消息。”
杜启说道:“可仔细一琢磨,地震、水灾等消息传出后,就可能影响人心。甚至是,影响到一部分官员的官职。这样的消息,换一个角度后,就可能会沦为坏消息。”
顿了顿,杜启又道:“再比如,朝廷一次处决几十个贪官污吏。这样的消息,又属于是坏消息还是好消息呢?”
李渊道:“当然是好消息。”
“不!”
杜启摇头,解释道:“陛下,选择的角度不同,这一消息,就可能变成坏消息的。因为这消息传出后,就可能被认为,是朝廷无力统御官员,是朝廷纵容官员贪污,使得百姓民不聊生。”
“那么有的官员,就会选择捂盖子,把消息压下来,所以要刊登又不可能。”
“当然,换一个角度看,朝廷下如此大的力气处置官员,清查吏治,肃清官风,乃是大有为之举措,是有利于朝廷的。”
“从这个方面看,其实这消息,又是一则好消息。”
杜启分析着消息的好坏。
李渊听到后,已经很清楚。这不同的消息,从不同的角度看,有不同的好坏程度。
这是最关键的。
李渊看着眼前的杜启,虽说杜启的年纪小,但杜启所吐露出来的话语,却丝毫不显得年轻稚嫩,相反很是成熟。
甚至于许多官员的见识,未必能比得上杜启。
这让李渊刮目相看。
加上杜启的品行不错,所以李渊如今很欣赏杜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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