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恭澍这才如获大赦似的连滚带爬出门去。门外,一轮圆月西沉。
1945年8月23日早晨,刘念义家里的电话响个不停。
戴笠一连接了几个电话后,最后在电话里对毛森道:&ldo;我决定今晚请客,不过要请的人太多,最好是分批,地址定在愚园路公馆。第一批要请的除了万里浪提供的二十六人之外,其余的由你决定……什么?我当然要来坐镇主持。你赶快抓紧时间,快点发请柬。我这就过来,我还要致祝酒词呢!&rdo;
戴笠重重地放下电话,叫道:&ldo;愚园路公馆!&rdo;
贾金南闻声,立即替戴笠披上衣服,挂好手枪,司机也匆忙提了工具箱去车库做准备。
戴笠整理完毕,大步走向已停在门口的别克轿车,&ldo;吱&rdo;的一声冲出大门……
愚园路公馆在杜美路附近,戴笠的车进入门口,毛森一行已等在那里。
戴笠说:&ldo;全部准备好了没有?&rdo;
毛森道:&ldo;准备好了。&rdo;
戴笠说:&ldo;总共多少个行动小组?&rdo;
毛森道:&ldo;报告戴先生,我、一鸣、方雄三人组织了一百五十八个行动小组,现在正在杜美路待命。&rdo;
戴笠满意地点点头,走过去,手搭着万里浪的肩道:&ldo;今晚的戏,由你来唱主角。&rdo;
万里浪得意地笑着,把手里二十六张请柬在空中摇晃道:&ldo;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初他们是由我介绍加入汪伪的。&rdo;
戴笠放下万里浪,作了简短的发言,要行动小组严守秘密,一定把客人请来。
这一天,戴笠坐在愚园路公馆用电话与各方面联系,下午5点钟,电话渐渐少了,这时,大队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军警在毛森的率领下进入大院,在四周站好。
6点钟,万里浪请来的二十六个军统变节特务陆续到了。一进大门,他们凭职业的敏感意识到情况不妙,转身要逃,万里浪&ldo;嗖&rdo;地从腰上拔出两支手枪,吼道:&ldo;不许动,你们被捕了,谁动我就打死谁!&rdo;
紧接着,毛森的手下蜂拥而上,给每个人戴上了手铐。
被捕汉奸特务知道上了当,破口大骂道:&ldo;万里浪,你不是人,你禽兽不如!别忘了,你也是特务,罪孽比我们大!&rdo;
万里浪狂笑道:&ldo;我罪孽大,就是要抓你们这些无罪的,怎么样?想不通捡石头打天去,哈哈……&rdo;
接下来,汉奸一个个自投罗网,到后半夜,第一批预定要捕捉的二十六人除王天才之外,全部到案。
第二天晚上,毛森、程一鸣、齐方雄、万里浪再次按戴笠的计谋,又捉到一百二十人,连同第一批捕捉的汉奸,全部关进原汪伪76号特工总部的监狱里。
第三、第四天晚上,汉奸嗅出气氛不对,自投罗网的越来越少,戴笠见工作进展不再顺利,大骂毛森。毛森愁苦着,亦无可奈何。
戴笠骂道:&ldo;汉奸现在察觉了,很快就要逃走,若逃一个,委员长怪罪下来,我拿你们开刀!&rdo;
万里浪道:&ldo;他们不来我有什么办法?上门去找,有很多汉奸窝点每处我都知道。他们即使要逃,也不会这么快,他们都搜刮到大批金条、美钞、现钞,因怕查收,早已藏在安全地方,重新取出来还得费工夫,今晚我领头,保证全部抓到!&rdo;戴笠这才转忧为喜。
是夜,果如万里浪所说,汉奸大都在取财物,准备潜逃。谁想,他们的每一处密点,万里浪都了如指掌,漏掉的汉奸全部落网……万里浪押着这些汉奸高歌凯旋向戴笠交差时,表现得得意洋洋,被他押送的同伴,一个个恨得牙齿痒痒。
半夜时分,万里浪押来最后一批,因觉得自己功劳大,也进办公厅去向戴笠讨赏。
戴笠不在,见里面亮着灯,被一挂竹竿制成的漂亮门帘掩遮,好奇心驱使他走过去,见是戴笠和毛森在说话。
戴笠问道:&ldo;该抓的抓完了,没有了?&rdo;
毛森道:&ldo;报告戴先生,都抓完了,就剩一个,很快也会抓获。&rdo;
戴笠说:&ldo;谁?&rdo;
毛森道:&ldo;万里浪。&rdo;
万里浪听得,脑子嗡地一响,吓得转身就逃。没想一不小心把身边的一张椅子绊倒。
毛森警觉地喝道:&ldo;谁?&rdo;
第五十一章 翻手为云 戴雨农大祸临头
万里浪临危不惧,用变了调的声音&ldo;嗯&rdo;了一声,扶起椅子,从容地走了出去。由于这两天卫士们都知道他是戴笠的红人,任他离开,待毛森从室内出来时,万里浪早已逃走。
戴笠为此把毛森臭骂了一顿,令他限期抓获。几经周折,两天后才将万里浪从蚌埠抓获,押回上海,关入76号监狱。当他戴着手铐脚镣进入牢房时,原先被他密报捕捉的汉奸一个个对他拳脚相加。
俗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戴笠大肆捕杀汉奸时,自己也成了别人的食物。上海肃奸工作接近尾声,他接到毛人凤从重庆发来的密电:
戴先生临行所嘱之事业已查清,事关紧要,见面详谈,十万火急。
毛人凤
戴笠拿着这份只有他能看得懂的密电,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飞到重庆,好知道是谁在幕后策划置他于死地。可眼下实在分不开身,还有周佛海、丁默邨等几个大汉奸的事未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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