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得已。&rdo;古若愚的回答很简单。
不得巳?我们学生打工当然是不得巳,因为没钱,可是他--我看不出来有这必要,头一回听见有人开餐厅、开书店是不得已的!
&ldo;我很喜欢义大利菜,餐厅的前负责人是我的同道好友,不过他只懂吃不懂做,经营方面也不太拿手,偏偏又很有兴趣,于是前年发愤图强、越洋学艺,临行之前将店面交给我,只要能撑到他学成归国就行了。至于莎士比亚,是学生时代固定找书的地方,去年老板身体出了点状况,又到了退休的年龄,夫妇俩便答应让澳洲的儿子接过去养老,因为舍不得开了四十年的书店从此关门,又知道我对那地方有些感情,所以低价让渡,换个人继续挂牌营业。&rdo;
&ldo;所以--你就多了这两项副业?&rdo;我问。
&ldo;对。&rdo;
果然是怪人!&ldo;你那儿是资源回收再生中心吗?&rdo;
&ldo;你的形容词可以再绝一点。&rdo;
不敢!我含蓄地闭上嘴。
古若愚跟着我沉默,我们两人对望着,有一种奇异的默契流转,气氛不再有之前的对立,反而有几分趣意。然后他开口:&ldo;对了,还有样东西要还你。&rdo;
&ldo;什么?&rdo;
&ldo;把书打开。&rdo;
我翻开书页,夹在里面的--是颜皓的卡片。
我抬起头,对他笑了。
省哼省
我决定跟古若愚成为朋友。
人的第一印象难免与现实有误差。虽然他长相不顺我的眼、说话不对我的味,个性又有点诡异,而且竟然是个活到三十岁还老被女人甩掉的笨蛋……我都想跟他做朋友。
因为我明白他其实是一个好人!
好人为什么命运如此悲惨,老被女人甩掉呢?
事情是这样子的。
话说我们之间旧帐未清!--一本书加古若愚的眼镜,我当然不会占他便宜,只不过他的耳朵似乎有洁癖,听我提起钱,一阵要死不活的沉默,半晌,才板着脸说付钱可以,三天后到书店去。
三天?干嘛这么麻烦,难道买书的钱就一定要在书店结帐才成?真不知道他是哪门子的原则,不过既然他坚持,我也就照办。
可是等我到了莎士比亚,说辞却又换了一套。
&ldo;你很闲嘛,叫你来就来,还这么准时。&rdo;
我很闲?
&ldo;你耍人啊!什么很闲,你以为学生下了课跟放牛吃糙一样悠哉?我可是很忙的,要读书、要翻资料,最近还得找打工机会--&rdo;
&ldo;你想打工?&rdo;
&ldo;当然啊!&rdo;老爸伤势无碍,已经出院,目前只需暂时在家休养生息便可。我也可以放心出去找活做了,十八岁之后除了学费,我的零用金都是自给自足,寒假赚的薪水到现在已经用剩一半,加上要付他的帐又是一笔大出血,不勤奋一点怎么行。
古若愚说:&ldo;那好,我正缺一名晚班工读,你过来抵债吧,抵完了债我还会付你薪水。&rdo;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得到了这份书店店员的工作。
工作时间不长,星期一至五,晚上六点到十点;工作性质也不难,点书、上书架、结帐,偶尔空闲时擦擦前门玻璃。事实上空闲时间还真不少,因为这家书店的生意并不怎么热闹,老板的经营态度肯定是关键,古若愚只是对书店有感情,却根本不想靠它赚钱,除了固定来找专门书籍的学生,不会有其它生人误闯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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