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浮空的手掌,在众人注视中连击三下。
……
新城公主府邸。
陆见欢赶到,公主赵玉慎见了他,高呼一声:&ldo;陆郎!&rdo;疾奔投入他怀中。
陆见欢任她在怀中撒娇哭泣诉说了一番,淡淡道:&ldo;公主召我来,便是为了说这些?&rdo;
&ldo;陆郎,你我相好一场,如今我遭逢大难,只恳请你念往昔旧情施以援手!&rdo;
陆见欢仍是一脸无所谓:&ldo;公主说话真有意思,和亲是皇上御笔朱批,我有什么能耐去动摇天听。&rdo;
赵玉慎此番召陆见欢来,是为了让他带自己私奔。她受皇妹丹凤出逃启发,也想要效仿一回。
&ldo;陆郎,不出奔也可以的,你只要让你父亲跟我皇兄求个情,就说你钟情于我,想要做驸马。皇兄一定会看陆丞相的份上,找其他皇妹来代替我……&rdo;
&ldo;我?&rdo;陆见欢失笑道,&ldo;钟情于你?公主这玩笑有点过了。&rdo;
赵玉慎素喜男色,府中多蓄男宠,那些想要走捷径得举荐的年轻朝臣们便纷纷借机与她勾搭;赵玉慎当初和陆见欢厮混,也是喜欢他样貌生得绝标致,人又聪明多谋,陆见欢则通过赵玉慎来收集那些年轻官员的底细把柄,捏在手上提供给父亲,以便拉拢。
如今赵玉慎要被远嫁,左右忖度只觉所有男人中数陆见欢最有胆略,便求助于他。见他拒绝,立刻威胁道:&ldo;你若不肯帮我,我便将你父亲陷害谷梦龙私挽利权之事告诉皇兄。&rdo;
一年前,陆见欢正是通过与赵玉慎提供的消息,拿住开封府尹谷梦龙的软肋,逼他辞官,将父亲的心腹安插到这个要职。赵玉慎为人也不笨,料着有一日要用到陆见欢,便保留了些证据在手上。
她自以为得计,正在高兴,不料陆见欢淡然道:&ldo;公主,构陷谷大人难道你不曾有份?你揭破之后,就不怕连累自己?&rdo;
&ldo;我既然要与你鱼死网破,又怕什么牵连,反正最下不过嫁给辽人!&rdo;
&ldo;公主,内宫共有七位公主,你可知道皇上为何选中你远嫁?&rdo;陆见欢冷冷一笑,赵玉慎愣住。陆见欢盯视着她的眼睛,笑容异常残酷:&ldo;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当真悄无声息?先皇规定公主食封不过三百户,你却圈地侵占过千户。你私掠民产、通jian朝臣,已为皇上所不喜,他最难容忍的一点,就是你甚至想要通过征服男人来干预朝政!你以为你留在这里,他就可以安然无恙么?&rdo;
赵玉慎如同遭到巨雷重击,跌倒在地,愣愣地不敢相信这一切。
她骄横跋扈随心所欲惯了,从未有陆见欢看得这般清楚仔细,如今被点破真相,心中恐惧异常。声音也不觉变得虚弱,慌忙拽住陆见欢衣角,哀求道:&ldo;陆郎,陆郎,好歹我为你做过许多事,求你念及旧情,为我画策。&rdo;
说罢竟然泪如泉涌,恸声大哭。
陆见欢此刻反倒微笑了,将她扶起,轻柔地道:&ldo;在被清算之前,去和亲起码还可以保全体面。皇上正是念同胞之谊才留此余地,公主莫要不识抬举。&rdo;
这笑意里,不但带着冷漠,还带着嘲弄。赵玉慎品味出意思来,深感绝望,恨声诅咒:陆见欢,你如此待我,我便是去了辽国,也会一生一世诅咒你,永远都不得所爱!&rdo;
&ldo;公主过虑了,&rdo;他微笑着抚摩赵玉慎布满泪水的脸,&ldo;我陆见欢一生只为权力和荣耀而活,永世不会爱人。&rdo;
陆见欢离开公主府时天色已暮,大街上路人稀少,他正要登入马车,忽感不对,后撤一步。
为何不见鬼郎?
鬼郎便是他身边时常接应的黑衣下属。陆景兆暗中蓄养了一批杀手死士,按武功排座次,其中以风、火、鬼、血四郎君最上。陆景兆将风火两人留在身边庇护安全,鬼郎由陆见欢差遣,血郎则拨给长子陆见麟。
正这般想着,夜幕四下冒出数名黑衣男子,渐渐将他包围。杀手们倒提着的兵器寒光骤现。
陆见欢被围在垓心,他屏住了呼吸,缓缓运起内力。
陆见欢夹住刺向喉间的一剑,却无法同时看住身后刺来的一剑。冰冷的剑气挟寒风而来擦过脑后时,他心中暗叫不好。
&ldo;少爷小心!&rdo;
鬼郎从边处杀出,以血肉之躯替他当下这身后一剑。
那四名杀手都是精心遴选有备而来,剑阵相互配合。主仆二人奋力厮搏,始终无法脱身。鬼郎看准时机,发了一枚暗器打中其中一名杀手,陆见欢趁机驭起轻功,带鬼郎突围。两人在巷道内狂奔,躲入街角一户人家的马棚才得以避过。
&ldo;少爷……&rdo;鬼郎喘息,方才为了掩护陆见欢,他要害多处受伤,此刻命在旦夕。
&ldo;别动,别说话。&rdo;陆见欢撕开衣角要替他包扎,被鬼郎制止。
鬼郎伸出血淋淋的手握住陆见欢,缓缓道,&ldo;少爷,鬼郎不行了,临死之前有两件事想求少爷。&rdo;
陆见欢反握住他:&ldo;你说。&rdo;
&ldo;少爷,刚刚那个杀手,是……是我弟弟血郎,我求你,日后向你大哥报仇的时候,放过我弟弟一命。&rdo;
杀手是兄长陆见麟派出的。陆见欢闻言,眸色一深,瞳光中迸射出炽烈的火焰。他素来有仇必报,此刻点头也极为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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