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程玉道歉。”男人眸光冰冷,凝视着他。郁小雀僵着不动,小手搅着衣角不说话,可怜极了。“我,我就是有点反胃……”“我数三声,三……”姜晏冷冷注视着他,丝毫不为所动。眼看倒计时,郁小雀又急又怕,慌不择路地躲进了桌子低下。姜晏险些被他这幅耍无赖的模样气笑了。“出来。”姜晏敲了敲桌子,“让你道个歉又不是要你的命。”“我不!”郁小雀抱着桌子腿躲在黑暗里,“我不要产,产……”他羞于说出那个字,大声道,“我不是小怪物!”“谁说你是小怪物了。”姜晏瞥了眼程玉,侧头看腕表,“你别等我去拖你出来,到时候就不是这么好收场了。”“就,就是……”郁小雀冒出个脑袋尖。“阿晏,算了吧。”程玉打断郁小雀的话,脸色苍白,侧头咳了几下,“小雀年纪还小,他可能太讨厌我了。”“你都被他气成什么样了。”姜晏站起来,掀起桌布,嗓音很冷,“再不管管能反了天了。”姜晏轻而易举抓住郁小雀的脚踝,小桃心微微晃动,郁小雀像是被蛛网缠住的小蝴蝶,一点点被拖出来。“我说过多少遍了。”姜晏拍着他的脸蛋,“你要听话。”“我……”郁小雀紧闭双眼,他抖着唇,抓着下摆超大声,“先生只想要我听话。”“我难不难过委不委屈你都不在意,你只想着怎么wan我,怎么让我更柔软让你更尽兴,你把我掰得那么疼,我都哭着求你了,你还使劲。”“不听话就打,不懂事也要打,听话了就给颗糖。”他恨恨地抹了把眼泪,眼泪婆娑的,“那你干脆养条狗去好了。”“说完了吗?”姜晏把他这一小团笼在阴影里,冷静道。郁小雀更来气了,他这段时间实在压抑太过,再不做点什么他觉得他就要疯了。“没有!”他抓着自己的长发,恨声道,“凭什么只有我要在夏天留长发,别的男孩子,先生也是,都是短头发。”“我不是女孩子!”“我甚至不能穿短一点的裤子,四十度的天气也要捂得严严实实,我走在街上就像是个异类。”郁小雀头次生出这么大的胆子,站在男人身前几乎声嘶力竭地说着自己的委屈。他转头就去捞过一把剪子,要把长发剪了。姜晏夺过他的剪子,在他膝盖上踹了一脚,沉声道,“冷静了吗?”郁小雀扑通跪在地上,痛呼一声,仰起头愤恨地瞪着姜晏。姜晏不轻不重的给了他一巴掌,又问道,“冷静了吗?”郁小雀还要去抢剪子,披头散发地跪在地毯上。姜晏把剪子扔到桌上,掐着他的下颌,面色不变,又扬手打了他一巴掌,力道明显要更重,“现在冷静了吗?”郁小雀被打得发懵,哆嗦着捂着脸。姜晏见他还不说话,薅着他的头发,一巴掌比一巴掌重。也不问了。直到郁小雀肿着脸含糊不清地支吾着说冷静了。“该怎么做?”姜晏居高临下,弥漫着一点薄凉。郁小雀声音很轻,音色哽咽,“道歉。”“现在知道道歉了?”姜晏却不买账,冷笑道,“晚了。”他指着一处墙角,“去跪着反省。”“什么时候学会听话,什么时候起来。”郁小雀跪在墙角边,看着雪白的墙面,连眼泪都不敢流,小腹又开始痛。他摸了摸裤兜里攒的钱,听着身后两人有说有笑地聊天吃饭。才,才不给先生买生日礼物了。他为了先生的礼物辛辛苦苦地打工赚钱,还要在角落里罚跪。郁小雀瘪着嘴,揉了揉酸痛的膝盖,嘟嘟囔囔的,把新学会的词都往姜晏身上堆。他抠着墙角的灰尘,趁着姜晏不注意,悄悄摸到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动漫要播了,跪是要跪的。但是动漫也不能不追。电视上正在播一条新闻。“在同性婚姻合法三十年后的今天,竟然还存在戒所这种特殊的机构……”“用电击禁闭等暴力方式,使受害者惧怕同性恋人……”上面是一组图片轮播,铁床,狭小的禁闭室,双眼无神的受害者……郁小雀瞳孔骤缩,抱着头尖叫起来。十八个未接来电“违反自然法则,是不该存在的。”“会下地狱!”“你对得起你的父母和社会吗?”郁小雀眼前越来越不清晰,他忽的觉得自己被紧紧束缚在冰冷的床上,吵吵嚷嚷的声音刺得他耳朵生疼。“加大剂量,别让他醒过来。”他脑仁像是被刀子狠狠搅了一通,想嘶吼挣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针尖刺进他的静脉,淡黄色的液体慢慢推进他的身体。是一种歇斯底里的绝望。“你不能喜欢他,你不能喜欢他,会下地狱,你这是精神病。”郁小雀看着照片上温柔雅致的少年,咬着鲜血淋漓的下唇拼命摇头。仿佛有一根针在他太阳穴从左边插到右边,来回穿插,教人生不如死。他神志越来越不清晰,耳边响起一道循循善诱的声音,“承认你不喜欢姜晏就可以休息了,承认就好了……”郁小雀望着刺眼的白炽灯,喃喃着,“我,我不喜欢……”姜晏?姜晏是谁?“你听见风动了吗?”少年的眸子里有千山万水,有掠不尽的春暖花开,眉间寸寸害人相思。于是他也终于找到了归途。一阵抽筋拔骨似的疼痛席卷全身。郁小雀睁大无神的眼睛,死死盯着少年嘴角的笑,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还好被送进来的不是晏哥。“小雀?”姜晏关了电视,像是抱小孩子似的托着他的屁股,轻轻拍打着他的脊背,“不怕了不怕了。”郁小雀蹬着腿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怖的画面,手脚并用地挣扎着。“滚开,滚开!”那是足以称得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音之凄厉,惊得程玉顿住了脚步。“是我。”姜晏捧着他的脸蛋,郁小雀嗷呜一口咬了下去,尖尖的小虎牙卡在他的虎口。郁小雀的小白牙又硬又尖,他动动舌尖,很快尝出了铁锈味,那也不松口,像只小狼崽似的,死死地咬着,圆圆的眸子里是掩不住的恨意。姜晏闷哼一声,由着他咬,温声安抚着失控的小疯子,“是我,我是姜晏,小雀不怕了。”郁小雀听到姜晏这个名字耳朵动了动,齿间略微一松,抬起湿乎乎的小脸,像是在仔细辨认。他颤抖的小手轻轻勾勒姜晏唇角的弧度。一遍又一遍。他忽的轻快地笑起来了,一头扎进姜晏的怀抱,软糯糯地撒着娇,“你怎么才来呀,你,你来晚了……”郁小雀抓着他的手去摸自己的太阳穴,笑得甜甜的,眼泪却顺着眼角流个不停,“我没有说哦,我什么都没有说,我好乖……”“什么?”姜晏脑子里电光火石间闪过什么,“你没有说什么?”郁小雀却不答话了,只是把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里挨挨蹭蹭,泪水打湿了姜晏的衣服。他揪着姜晏的手指,像是在说什么小秘密,声音小小的,止不住的哽咽,“对不起。”“晏哥。”姜晏一顿,抚摸他脊背的手停了下来,肩膀一重,一个温软的小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不要说对不起。”姜晏抚着他恬静的眉眼,仿佛无限温柔。因为已经晚了。郁小雀醒过来以后就大脑自动清零,一问三不知。勾着呆毛只知道摇头晃脑,惦记着动漫没看。他心大,可能也只是不记姜晏的仇。这会子已经欢快地呼噜呼噜大口吃着拉面,小嘴塞得满满当当的。姜晏站在阳台上,指尖香烟燃烧的微光忽明忽暗,他摩挲着手腕,夜风吹得他清醒了几分。郁小雀注意到他的视线,坐在灯光下,攀扯出一抹秀美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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