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术嘴还在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羲言用力分辨着,可耳朵里尽是轰鸣的杂音,听不清了。
他认出来了,这里是兀术为他张罗加冠礼的草场。那时他们在这里载歌载舞,火光映天,有着宫廷里没有的热闹与自由。而他们现在正泪眼婆娑,拖牛牵羊的惊慌逃窜,望向自己的眼神都充满恐惧。他想起当年,中原人也是这般狼狈。
兀术越说越激动,竟哧哧掉起泪来。他说:&ldo;羲言,我不能陪你去看海了。&rdo;&ldo;羲言,你为什么不爱我!&rdo;
&ldo;我,没有不是,我&rdo;羲言想解释他发不出声音,只能呆呆站着。心是空的,嗓子是满的,所有情绪都堵在喉头。
羲言脑中一片空白。他见兀术哭过两次,一次在草原上,明明怕得要死的他还死命挡在自己前面,一边哭一边跟龇露尖牙的狼打成一团,最后他坐着早已没气的狼身上呜呜地问:&ldo;羲,羲言,它死了吗…?&rdo;明明该哭的是狼好不好!一次是在那晚,他骑在自己身上,哭得不能自己。现在欸,都这么大了,还是依旧这么爱哭啊。
他说:&ldo;只有打战,才有饭吃,才能活下去。&rdo;他们只是想要一块能种得出东西的土地,一条能常年有水的河,他们,只是想活下去。可一心想要开疆拓土的汉人皇帝可不这么想,北方蛮夷的死活,可和他毫不相关。
对啊,他们鲜活的存在着,存在在过于沉重的中原文化中。
他记得唤他&ldo;小公子&rdo;的胡人,面面相觑的胡人,见火起舞的胡人,喧腾吵闹的胡人。胡人不懂礼节,一举一动看似粗俗,实则热情又真实。
他们只是想活下去,可,自己又做了什么
羲言猛然惊醒,听到兀术的声音,&ldo;羲言,海是什么样的?&rdo;
&ldo;海啊。&rdo;他的声音竟也开始哽咽,&ldo;是我想你时的味道。&rdo;
兀术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
&ldo;够了,你走吧。&rdo;羲言打断他,闭上眼,仰头轻叹一句。
兀术站在那里不想走,他想再多看一眼羲言。
&ldo;滚啊!我让你滚听不到吗!&rdo;羲言面部狰狞的有些可怕。
汉军这边一脸疑惑,他们看着敌军首领呜呜啦啦跟将军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到他像个小孩在将军面前掉泪时甚至有些幸灾乐祸。而现在将军也如此失态,站得近的士兵,甚至能看见他眼中闪动的泪光。
他们究竟发生过什么?
兀术终于跨上马,三步一回头再深深看了一眼,策马离去。
&ldo;将军!&rdo;副将当场跪了下来,&ldo;将军,现在敌军溃散,主将孤身落队,胜利在望,请允属下带兵为国擒贼!&rdo;
&ldo;不准。&rdo;羲言望着兀术的身影越走越远,轻声回了一句,怕惊着了他的马就跑不远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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