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家呀!”黄河远蹦到穆临星面前,说话间喷着白色的寒气,“你怎么现在才开门?冻死我了。快让让,我要进去吹空调。” 黄河远来过他家,并没有嫌弃他家破。而且这祖宗一冻就感冒,一感冒就哭,他真是怕了黄河远。穆临星微微侧身,让黄河远进房间了,顾海宇紧紧跟着黄河远,打算和他无缝衔接走进去,穆临星却抬手搭在门框上阻了顾海宇的去路,“你有什么事吗?” “我们来你家吃烧烤。”顾海宇嬉皮笑脸地说。 “滚,”穆临星长眉不耐烦地扬起,“烧烤没有,屁要不要?” “知道你家没,我们自己带了。”顾海宇打量着穆临星,情绪破天荒地稳定,笑说:“小垃圾,你胖了。” 穆临星高且瘦,脸上一点多余的肉也没有,一副常年吃不饱饭的模样。这一个多月来卧床养伤,不是吃就是睡,虽然气色依然不怎么样,但总算是不像一个“饿殍”了。 反观顾海宇,他五官本就硬朗,风餐露宿地捡了一个月垃圾,轮廓更加凌厉,笑起来时薄薄的脸皮扯动,牙齿闪着森白的光,看起来一肚子坏水,没憋什么好屁的模样。 “砰!”穆临星什么也没说,冷着脸重重甩上门,吓了黄河远原地蹦了一下。 “你怎么这么凶啊,”黄河远挠了挠脸,“你俩之间的乌龙还没解决吗?” “……什么?” “上次在十六中门口,顾海宇不是打你了?”黄河远回忆,“后来你在学校门口给他送信,我以为你们和好了。还是你们后来又因为什么吵架了?” “顾海宇没和你说吗?”穆临星搓了搓脸,面无表情地看着黄河远。 黄河远揣度道:“难道……你们分手了?” 穆临星简直无法理解黄河远的脑回路,“放什么屁,你自己搞基,并不意味着谁都搞基。” “爬,本王绝不搞基!”黄河远气哼哼地交叉手臂,“顾海宇没和我说什么?” 穆临星死死盯着黄河远,“黄河远,你一直不知道吧,我爸吸毒,我妈吸毒,我姑姑也吸毒。我爸杀了顾海宇他爸。我是吸毒犯,杀人犯的儿子。你觉得我和顾海宇能和好吗?” 黄河远:“……” 穆临星说完,一阵轻松。他自虐似的开始期待黄河远的表情。会是什么?震惊厌恶还是同情?不管怎么样,黄河远应该都不会和他有所牵扯了。就这样吧,都别来烦我,他不需要别人参与他的生活。 黄河远拧着眉,露出沉思的表情,“可是……不是你杀的啊,你也没吸毒,你是无辜的啊。” 穆临星讥讽道:“那是因为死的不是你爸。” 黄河远愣住:“……”对,没错,如果穆临星他爸杀的人是黄振华呢?他光是想想就要黑化了,根本无法用理智思考,就算不迁怒穆临星,也不会再想见到他了。因为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根扎在心里的刺,想到就痛,看见更痛。 “你明白了吧,”穆临星右手的伤口隐隐作痛,他无力地瘫在沙发上,“我和你们根本不是一类人。空调吹够了吗?吹够了就滚吧。” 黄河远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几分钟,突然站起来往门口走。穆临星翻了个身,背对着黄河远,闭上眼睛准备又睡一觉。都走吧,清净了,终于没人再烦他了。 嘎吱。门被打开了。 “白云间,你来你来。”黄河远说,“等等,狗给顾海宇,我怕。” 门锁被扣上,塑料袋的声音响起来,穆临星转身一看,黄河远不仅没走,还把白云间给放进来了! “黄河远,你要干什么?!”穆临星疾声厉色地问。 “big胆!穆临星,你再对我这么凶试试?”黄河远撅起嘴来,眼有湿意,“就没人敢这么吼我!” “……”穆临星好半天没说出话来。黄河远和他在十六中的同学截然不同,黄毛紫毛他们哪怕是被他揍一顿也屁事没有,而黄河远呢,听一句重话都能在三秒内流出两行眼泪。穆临星被他哭怕了,一个屁不敢放,悻悻地坐在沙发上看白云间忙活。 白云间拉来了插座,架好烧烤炉,挖了几块固体酒精点燃。 “我想吃烤里脊。”黄河远坐在沙发上点单,“五花肉,还有牛柳。再来一盘水果沙拉。” “嗯。”白云间拎起塑料袋,非常自然地去了厨房,似乎去准备食材去了。 穆临星非常无语,“你们就这么烤上了?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我们晚饭都没吃。”黄河远指着茶几上冷掉的饭菜说,“你也没吃吧?” “我不饿。”穆临星说,“你不管顾海宇了吗?” “我还生他气呢。”黄河远不高兴地撅了撅嘴唇,“消失了那么久,我每天给他发消息,一条也不回。好歹回我一句没事吧,让我白担心一场。对了,他还带了条狗回来,叫小黄,就是不肯改狗名,气死我了,让他饿着。” 穆临星:“……那你呢,为什么还在这里?” 黄河远理所当然地说:“你是我朋友啊,而且我还很饿。” 穆临星:“……” “你说得对,如果你爸杀的是我爸,我永远都不会想见到你。”黄河远一本正经地说,“但是这个假设不成立。我们还是朋友。” “我们不是朋友。”穆临星说。 “big胆,我说我们是,就是!” 穆临星:“……” “我觉得你得和顾海宇说清楚,”黄河远沉吟片刻,“你们情况比较复杂,你躲着不见,他又在门口等,你不觉得很古怪吗?像偶像剧里的情节。” “滚,你什么也不懂。”穆临星往沙发上一躺。 白云间很快就端着盘子出来了,黄河远激动地围上去,搬了小板凳坐在烤炉边上,捧着碗等肉熟。 白云间率先烤了几片五花肉,夹到黄河远碗里,“熟了,尝尝。” 黄河远嚼了嚼,对着白云间挤眉弄眼,“有点硬,你问问顾海宇,怎么烤才好吃。” “硬的话说明水分不够,可以缩短烤的时间。”白云间仿佛在做实验,兴致勃勃地烤了矫情之人遇暴击 “小星星,你过来一起吃。”黄河远冲着穆临星招手。 白云间看了穆临星一眼,进厨房拿了新的餐具摆在茶几边上。 应付黄河远他们不仅让穆临星心累,还让他肚饿,在一边看着他们吃更加难熬。当电灯泡就当电灯泡好了,这可是他家!穆临星这么想着,去厨房拿了三罐啤酒,摆在烤炉边上。 “喝不喝?”穆临星挑衅似的问。 “不要,啤酒最难喝了,我想喝奶。牛奶酸奶都行。”黄河远说。 “……我家没奶,只有酒。你喝白开水好了。”穆临星给黄河远端了一杯热水,又问白云间,“你喝不了酒吧?” 穆临星觉得白云间这个变态伪娘小白脸肯定是滴酒不沾了,有点鄙视。当然,穆临星也不屑装模作样,满脸都写着“我瞧不起你”。 白云间懒得说话,拿过一罐啤酒,单手开拉环,对着瓶口吹了半瓶。 黄河远瞠目结舌:“白云间,你忘了你上次那个……重金求子事件了吗?” “啤酒度数很低。”白云间笑了笑,“不会的。” 穆临星右手揣在口袋里,左手开环,咕咚咕咚干了一罐。喝完酒,穆临星把碗放在腿缝上,左手拿筷,慢慢地夹了几块肉到碗里,一言不发地吃着。从始至终,他的右手都揣在口袋里,没有拿出来过。 “穆临星,你知道星星么么时候最亮吗?”黄河远问。 “凌晨一两点。”穆临星说,“你问这个干嘛?” “错了!”黄河远豪气干云地喝了一口白开水,“天最黑的时候星星才是最亮的!” 穆临星:“……” 黄河远左手烤肉串,右手白开水,庄严肃穆地宣布:“这一杯酒,敬你过去十六年来黑布隆冬的夜晚。” 黄河远咕咚咕咚把水喝完,彻底上头了,yo了一声,“仁慈的父我已坠入看不见罪的国度请原谅我的自负在此本王宣布你的原罪已经被解除!”(注:前三句《以父之名》周杰伦) “叮叮叮叮叮!”白云间无比捧场,用筷子敲烤炉伴奏。 “??????”穆临星满头满脸地冒问号,“你们是不是神经病啊!?为什么会突然唱起来?!” “哼,你别管,反正我不在乎你是谁谁儿子。你就是你。是我的好朋友。”黄河远拍拍穆临星,“黑夜很糟糕没错,但你要振作起来,成为夜空中最亮的星!待事成之日,本王赏赐你一束向日葵!” 白云间烤肉的手一顿,拿过啤酒,默默喝完了。 “嗤……”穆临星低下头,小声说:“谁稀罕……” “喂,你右手拿出来让我看看。”黄河远说。 “有么么好看的。”穆临星头也不抬地吃烤肉,“你没见过手啊?” 黄河远气得噘嘴,心想穆临星这嘴怎么也这么欠啊,论拱火程度简直和顾海宇不相上下,本王就没受过这委屈! 黄河远一气之下,站起来噔噔噔去开门。 寒风凛凛地灌进来,走廊空无一人,唯有一狗。 土狗穿着顾海宇的外套,趴在地上冲着黄河远摇尾巴。 “卧槽……!终于!”黄河远悚然大惊,“顾海宇变成狗了!” 土狗往房间里冲,黄河远连连后退,直到撞到白云间身上退无可退。但是土狗还在往前,黄河远慌不择路踩了白云间一脚。白云间微微弯腰,挽过黄河远膝盖将他横抱了起来。门嘎吱一声,在土狗要舔到烤炉前,它被绑在门上的牵引绳挂住,无法再前进一步,只好嚼着几下空气,假装吃烤肉。 “他是小黄!”白云间说。 “不是,你看这幅迫不及待干饭的样子,一定是顾海宇和狗互换了灵魂!”黄河远坚信这世上有超自然力量的存在,无比认真地说。 穆临星:“……”他俩是醉了吗?难道黄河远喝的不是白开水而是白酒? 黄河远见狗被绳子绑住,不会到处乱咬,害怕之情稍减,拍拍白云间肩膀,“好了,放我下来。” “不,”白云间挺直腰杆,正气凛然道:“我要贴贴!” “???”黄河远简直无法理解,“你是不是又在套路我?一罐啤酒就把你脑子喝飞了?” “我很清醒!”白云间看着狗,“我没有套路,这是顾海宇的套路!” 黄河远:“……”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一吻成欢 大明王冠 有种你留下 我上天的那几年 久旱逢霖 有种你等着 豪门小少爷靠卖惨和我谈恋爱 热得要命的爱情 大佬们的白月光替身我不当了 魔尊的政治婚姻 装A的死对头甜度超标 信息素缺失报告 [全职猎人同人]似假却真 养个狼崽子当权臣 我舞大勺养小妖 (综同人)数独先生 FM2015781 微醺 星际奶爸 首富真的没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