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老校区,玉兰楼。实验班和艺术班都在玉兰楼。环境幽静,学习氛围浓厚。” 老校区破破烂烂,但退学已经来不及了,黄河远压下不满,挑剔地嗯了一声。 严辉先带黄河远去了办公室,递给他一本《学生行为规范手册》和一张班规。班规印在b5纸上,像一张试卷。 黄河远翻了一下,班规密密麻麻,少说也有两百多条。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从来没有人可以替他立规矩。黄河远心中不屑,打算等出了办公室,就把这些条条框框全扔进垃圾桶。 严辉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笑眯眯地说:“别弄丢了,以后说不定还要抄班规。” 黄河远:“呵。” 严辉笑容凝固,眼前的少年可以说是他见过的最嚣张的学生了。 嚣张和叛逆不同,叛逆的人渴望获得认可,而嚣张的人则是太认可自己了。但考虑到黄河远的经历特殊,也许是小学那位师德败坏的体育老师让他对整个教师群体都有了偏见,所以对他才是这幅态度。严辉压下不适,带黄河远进教室。 黄河远一出办公室,就将校规班规扔进了垃圾桶。严辉听见了校规落桶的声音,但他没有回头,只说了一句,“黄河远,直到毕业,你都会在21班上课,想好自我介绍了吗?” 黄河远:“……” 自习课刚上课,21班闹哄哄的,从门里传来一句,“辉哥来了!”。这句话宛如静音咒语,班里瞬间安静。 经过高一的磨合,严辉与这群小崽子都有了默契,在门口等了几秒才推门进去。 安安静静,假装学习的同学们齐刷刷地抬起了头,目光都集中在严辉身后。他们早就知道会转来一个男生,悬念只在于这男生长得怎么样。 “哇哦……” “转校生必是帅哥定律,原耽诚不欺我。我赌赢了。”一女生抓同桌手,“请我吃饭……” “这哥们儿可以啊,顾大仙班草之位危险了……” 相比于沸腾的同学,黄河远的心情可以说是一落千丈了。 他纵观全班,没有一个长得好看的同学,女同学土里土气,男同学奇形怪状。穿着清一色的蓝白校服,像同一条流水线生产出来的商品。 黄河远在家闭关多年,对校园生活的想象全部来自于影视作品,什么《终极一班》、《红苹果乐园》、《一起来看流星雨》、《冰》、《男子高中生日常》……虽然这些作品各有各的离谱,但黄河远没想到现实是如此残酷。 严辉推了推眼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从今天开始,我们班的同学就从33变成34了。让我们一起欢迎新同学!” “啪啪啪……”掌声如雷。 “要不要去讲台介绍自己?”严辉说,“说个名字就好了。” 严辉本以为按照黄河远之前的表现,他会很抵触自我介绍,但黄河远再一次做出了令他意外的举动。 他插着口袋踏上了讲台,拽拽地扬起下巴,声音不抖,姿态放松。 “我叫黄河远,今年16岁。”他顿了顿,“直男。” 此话一出,哗然一片,整个班都以惊人的默契看向了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黄河远:“……?”这是在震惊什么?难道这个班只有我一个直男吗? 坐在最后一排的男生抬起了头,看向了黄河远。那是一个戴着巨大黑框眼镜的男生,不知多久没剪头发,刘海盖住了眼睛,五官平平无奇,倒是挺白的。 “有什么问题吗?”黄河远看着那男生问。 那男生垂下了头,没什么大反应,轻轻地将书翻了一页。黄河远莫名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对他的轻蔑。 “呵,既然没问题,我就继续了。我目前住在静水别墅区,没有女朋友。早上八点起床,晚上十一点睡觉,每天要睡足9个小时。” “就算作业没做完我也不会熬夜。睡前喝一杯牛奶,然后做20分钟的冥想,上了床马上熟睡。一觉到天亮,决不把疲劳和压力留到平静安详的同桌 黄河远浑身不自在,仿佛旁边坐了一个有害辐射物。 怎么会那么巧。老爹给他取名的时候就没想过万一这世上有人叫白云间,两人碰面会有多尴尬吗?! 幸好是个长相普通的男的,如果是女的,他当场就退学。 但是…… 黄河远用余光看了同桌一眼,男的也很尴尬。 白云间的桌面上堆满了书,摞成一堵高高的壁垒。 黄河远不知道他在写什么。他握着最普通的水笔,手背筋络突起,手腕上带着一只普通的石英表,黑色的皮质表带箍着雪白的手腕。 这手居然挺漂亮。一秒后,黄河远震悚,漂亮什么漂亮?别人的手关我什么事儿?! 黄河远猛地转过头,深吸了一口气,闻到了薄荷糖的味道,淡淡的,似乎来自于新同桌。这味道勉强给了他一点安慰,至少同桌没有脚臭。 黄河远拿手支着头,自闭地装睡。 然而,白云间也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没有同桌之前,白云间做理科作业很少打草稿,基础题读一遍就能写出答案,有难度的题目理好思路,在草稿纸上记下答案,作业本上的空着。 不论是考试还是作业,他的水准一直在平均分上下浮动,既不优秀得引人瞩目,也没有差得让老师头疼。这让他没有丝毫压力地过着平静的校园生活。 而刚才黄河远一直盯着他写作业,打破了他的平静,以至于默默演了很久。 这就算了,最重要的是同桌的名字不能叫黄河远。 “黄河远”和“白云间”,就像“锄禾”和“当午”、“清明”和“河图”……当中间的名词活用为动词,就不太对劲儿了。 严辉批完作业回办公室,离下课还有十分钟。黄河远的手肘被人碰了一下,他触了电似的往旁边移了移,没过几秒,又被人碰了一下。 他豁然挺身,低头一看,他同桌的手肘都超过两人桌子中间的线了。 “喂,”黄河远拧着眉,语气不善,“你超线了。” “不好意思。”白云间说,“能不能再让我超十分钟。” 黄河远:“为什么?” 白云间:“我手长,一张桌子放不下。” 前排的女生停下笔,虽然没回头,但已经开始耸肩膀笑了。 同桌生活才过了半节课,黄河远就已经怒发冲冠,站起来将凳子扣上桌面,扯着桌角往外拉。 单人桌摩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前面的同学被惊动,纷纷回头看热闹。 “……他俩怎么换位置了?我错过了什么精彩内容?” “擅自换位置,会被辉哥骂的吧……” “噢?”第一排有个男生朝他挥手,“帅哥,来我们这!” 黄河远看了他一眼,前排靠门的位置正和白云间连成一条对角线,理论上是离他最远的距离。黄河远一鼓作气将桌子拉了过去,风风火火地拉开凳子坐下了。 刚才招呼他的男生戳了戳他肩膀,“我叫俞飞。” 黄河远点了点头,舒服了。 新同桌被气走了之后,白云间也平静了。 既不舒服也不平静的是严辉。 “黄河远,为什么换位置了?” “合不来。” 严辉问:“我听同学说,只是因为白云间碰了你一下?” “是两下。” 严辉被活活气笑了,“你要是因为别人碰你两下就乱换位置,你不如挂天花板上。” “……严老师。”黄河远挑了挑眉,“你是因为我被人碰两下就换位置生气,还是因为我挑战了你的权威而生气?” “……”这可真是诛心之论。 严辉在心里反复念叨了几遍“因材施教”“为人师表”,才克制住自己,黑着脸扔下一句:“你跟我来。” 自习课下课便是午饭时间,严辉领着黄河远往学校大门走。走几步路的功夫,他已经调整好心态,脸上又挂上了斯文的假笑。 黄河远深觉严辉不好对付。他倒是宁愿严辉被他惹毛,骂他一顿,再把他老爹叫过来。说不定这样就能退学了。 严辉从门卫室拎走一个粉红色的大饭盒,“走吧,去食堂。” 黄河远:“你老婆送的?” “是你爸送的。”严辉笑着将饭盒递给他。 面对如此粉嫩的饭盒,黄河远纠结良久,才一脸屈辱地接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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