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红越想越对，拍着大腿道：&ldo;解放前，我们谁家有一条牛，不得跟侍候祖宗似的，家里的娃子调皮些，都不敢让他去放牛。

你们让坏分子去照顾咱们的牛，你们按得什么心？&rdo;

黄花花道：&ldo;她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看到牛出什么毛病啊？&rdo;

&ldo;是没出什么毛病。

就是对地主家属的惩罚吗？把全队最宝贵的东西交给她算是惩罚吗？&rdo;陈前一副孺子不教的样子。

黄花花总觉得不对劲，可陈前的话听起来的确没错。

朱富强犹豫一下，&ldo;要不让她们去喂猪？&rdo;

这次不用陈前出面，刘小红就怼了他一脸，&ldo;亏你还是个大队书记，你觉得马老太太会养猪吗？每年交不了猪，拿你去交？&rdo;

杨万三瞪媳妇一眼，怕朱富强脸面下不来，赶紧道：&ldo;说说，你为啥要让马地主的娘当老师？&rdo;

&ldo;坏分子，那能是老师呢。

不是老师，就不用给足工分，也不用给足粮食。

&rdo;陈前故作神秘地道，&ldo;你们想想，曾经高高在上的老太太……&rdo;

刘小红心有灵犀，拍着巴掌道：&ldo;我明白了，一个曾经的老太太，如今落得给我们看娃的下场，哈哈哈，一个地主的老娘给我们看娃，给我们娃当奶妈子。

想想当年她……如今换成……你们想想……&rdo;

刘小红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之前我们是你家的佃户，如今你是我们娃的奶妈子！

只是想想就觉得浑身舒坦，以后去地下也可以跟祖宗吹嘘，瞧，我们家的后代由大地主的老娘和闺女给侍侯。

&ldo;……不觉得这是对她的最大惩罚吗？&rdo;

朱富强激动地拍拍陈前的肩膀，&ldo;果然是在城里上班的，脑子就是好使。

&rdo;

胡有田摸着下巴道：&ldo;是那么会事。

&rdo;

在座的几人那家不是马地主家的长工就是佃户或是下人，想着翻身农奴把歌唱还骑在原来的地主婆头上，怎么想怎么爽。

不用表决，大家一直通过，就等着晚上社员们的投票。

洪六和陈前一起离开杨万三家，他勾搭着陈前的肩膀，低声道：&ldo;谢谢！

&rdo;

解放前洪六的爹虽是马家的下人，在马家却没有受过什么欺负。

后来出了那样的事，他爹也只能干看着，帮不上什么忙。

再后来马地主死了，他不忍心马地主的儿子和弟弟也步了他的后尘，偷偷放跑两人。

好在明面上，他家跟马地主家没有瓜葛，也没有人怀疑到他家。

只是看着马老太太和孙女的日子，他爹总是愧疚，想到当初马家对他的好，就觉得良心难安。

如今马老太太总算不用住牛棚，洪六打心里谢谢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