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我站在大柳树底下,看风刮着半塘蒲草,刮过那些野芦苇,慢慢把心中的种种疏松开来,听凭柳树上的风和水塘里的风,簌簌沙沙,沙沙簌簌,轻轻舐着心田,卷去了连日的阴冷潮湿……
国庆节有人想带小星星去你那儿,他不答应,说:&ldo;学业为重啊!放完假就月考呢!&rdo;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难能可贵呀。今天上午,我拉他出去转了一圈儿。没敢跑远,逛了逛花卉市场,顺便去看看热带鱼,小星星知道得还真不少!去了趟北京,跟着哥哥长见识啦。
我心里牵挂的,是大营那两棵树。坐在车上看见过n次了,一棵向东歪,一棵向西歪,不细看还当是一棵呢,一半儿叶碎些,看上去分枝儿;一半儿枝叶密实,浑然一团。
终于望着高大的树冠,穿过逼窄的巷子近前去看,却是铁门紧锁。隔着院墙观望,碎叶的是槐树,密实的是柳树。主干三人合抱不住,柳树已经中空,显出沧桑老态。槐树枝干峥嵘,怕也是经磨历劫,扛过不少风霜了。适才还热辣辣的太阳,经树冠层层筛过,凉森森的让浑身汗热的老妈有些受不住。闻声赶来的邻居,也说不出这两棵树到底有多少年岁了。
这样的大树村子里一共有六棵,都是槐和柳。有意思的是,这些树全长在没人住的空院子里,槐树活得健朗,柳树一棵棵主干开裂,不过枝叶倒还茂盛。向一位老人打听,得知这些树的主人是矿工,家不在本地,退休之后就走了。推算一下,树的年龄大约和这座城市差不多,还不到六十岁吧?飘忽一眨眼工夫!
之前,我们还去河堤上遛了一圈儿,两岸庄稼都种到水边去了,地里稀稀拉拉几十棵核桃树,两三把头儿粗,果实已经收过。一些人正收玉米,有人拎着编织袋儿顺地垄掰,有人干脆砍倒了蹲地上扒拉着撅。一路过去,趟出的是中秋时节特有的干响,夹杂着被风涮得发强的树叶的声音,一时间光阴层叠,多少日子在心头……
天主啊,既然世界这么好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既然集市上膝头沉沉的老马
和垂着脑袋的牛群温柔地走着:
祝福乡村和它的全体居民吧。
你知道在闪光的树林和奔泻的激流之间,
一直延伸到蓝色地平线的,
是麦子、玉米和弯弯的葡萄树。
这一切在那里就像一个善的大海洋,
光明和宁静在里面降落……
弗朗西斯&iddot;雅姆的诗多么好啊,那是因为他不曾离开他的故乡。只可惜,有人走出故园那一方小小的穹庐,就再也找不到&ldo;光明和宁静在里面降落&rdo;的善的大海洋了……
冷处偏佳,别有根芽
亲爱的漫儿:
写下这几个字,我的泪水一滴滴落下!儿子啊,你的宽怀大度里流水汤汤,越发洗雪出我的傻。多少年了,你接纳我的痴迷不悟,接纳我因善良而起的鲁钝和懦弱,在每一次心灵塌方的危难之中,你总是默默守护着六神无主的老妈……
为了你,为了横穿满街落叶前来探望我的朋友,我保证,从今往后努力善待自己。上帝把我生成个多情种子,原本是让我在文学的天鹅湖里表演&ldo;水上芭蕾&rdo;的,我却辜负了他老人家的神恩,把自己困在杯水风波里,空耗了似水年华!
给自己把脉,我发现我是一个&ldo;幻肢痛&rdo;病人。那些伤害过去很多年了,可彻骨的痛感常于气候变化、身体疲劳时反复出现。遇到新的刺激,痛感立马升至极限,智商飞速下降,抓狂到歇斯底里,让你和小星星吃尽了苦头。
对症治疗方法有二,一是调整修复,二是神经阻滞。调整修复,不是我一个人能完成的;而神经阻滞,我的潜意识出于保护本能,已经打开了&ldo;射频&rdo;。两股力量拔河的结果如何,听从上帝的安排吧。经过这场风波,我不但诊断出了折磨我多年的病根,你不眠不休的牵挂,让我悬空的心最终找到了栖息的巢穴。一团乱麻得以理清,无意间又使我们这个家得到了有效保护。这是多么值得庆幸的啊!
外面的阳光多么明亮,我竟然整整七天没去享有它。
今天上午,几个老太太在广场上练习印度少女舞,我跟着转了两圈儿,领舞的大姐就劝我加入她们,说我舞姿柔美,有弹性,比学了半个多月的人还熟练。说得我心里敞亮了许多。不由想起&ldo;无纪龄美女&rdo;‐‐八十四岁的宋书如。前天在央视十套目睹她的丰采,夸张的大耳环,金灿灿的奥运标志项链,低胸抽花衫,缀着花边的裙子,结束时自配英语歌曲即兴来一段宋氏街舞,精彩到家了!她说生命的奥秘只有八个字:&ldo;肯定,赞赏,把握,尝新。&rdo;八十岁的老人敢和花季少女同台竞技,并且夺得桂冠,真够人间一景的。有人说她是老妖精,她说是为了&ldo;找回美的感觉,让家人心情好&rdo;。
一个美好的生命,连衰老都望而却步!
我的头已经不痛了,只是还有点疲乏。坐下来,打量这些日子的弯折和沟坎儿,竟是另一种意义上被拓展的生命,真该感谢上帝的慈悲,也许更大的收获还在后头呢!
地地道道的劳动妇女
亲爱的漫儿:
前天,我去闹店洼李村参加一个开工典礼,见到了两口井,一棵古树,一个有意思的人。他是乡文化站站长,管剧团,也管果树栽培。田野里的风雨给他一脸灿烂的沟壑,除了明朗的笑意,一点阴影都没有。我跟他到桃园转一圈儿,听他讲述土地上生长着的新鲜话语,一大收获也。他说桃树是&ldo;开心型&rdo;,底蓬三枝分杈往外推,抽出新条儿,打三分之一处剪,是抽水枝,打三分之二处剪,是果枝。抽水枝也叫营养枝,造叶绿素,扩树冠。地下根系比树冠还要向外延伸三分之一。比之那个会议主角儿,一个是天上的风筝,一个是地下的土豆。这个人一生的汁水全数洒进了这方土地,春华秋实,光亮的是桃李,洁净的是土豆,一嘟噜一串儿的,没准儿就成了百姓口口相传的典故,值了。看着他会起风下雨的眉眼,是一种殷实可靠的田野里的温暖,老家乡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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