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月急忙应是,扶着琼竹起身,琼竹当然是担心丈夫,于是也没走远,只是在不远处竖着耳朵听。
&ldo;娘!&rdo;罗顷看着明显气恼的亲娘,只叫了一声,老王妃的眼中就落泪:&ldo;你就这样看不上你娘吗?你就这样,这样不肯和我说心里话吗?&rdo;
罗顷想过老王妃开口要说很多,但没想到老王妃竟然掉泪,罗顷顿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很快罗顷就叹气:&ldo;儿子,儿子也是和娘说过心里话的,可是娘不肯听。儿子晓得娘争强好胜,娘还……&rdo;
&ldo;可我,是真的疼你!&rdo;老王妃几乎是喊出来了,罗顷看着老王妃一脸怀疑:&ldo;是吗?娘,您……&rdo;
&ldo;你为什么不相信我?&rdo;老王妃握住儿子的手,罗顷没有推开老王妃的手,老王妃的声音都哽咽了:&ldo;是,我晓得我有时候过分了,可是我做的一切,都是希望你在我身边。儿啊,我的荣华富贵,的确是生了你才有的,但是,我还是真的疼你的。&rdo;
罗顷还是一脸不相信,老王妃叹气:&ldo;是,到了这会儿,我不能怪别人了,只能说是我的错。我单以为,单以为……&rdo;
&ldo;单以为什么?&rdo;罗顷怀疑地问,老王妃伸手摸上儿子的脸:&ldo;我单单以为,我做的这一切,都能把你拉回我身边,可我从不晓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让你离我越来越元。儿啊,你能原谅娘吗?&rdo;
这是罗顷从没想过的,不,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一次次的失望,让罗顷以为自己再不能从自己母亲口中听到这些话了。
罗顷的疏离让老王妃的手失望地落下:&ldo;是,我晓得,我做错了,错的已经很厉害了,我还是,还是……&rdo;
还是做什么呢?老王妃不晓得自己该说什么,转身想要离开,却看见太妃站在琼竹身边,老王妃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像这会儿一样出丑,拿出帕子用帕子捂住脸就想走,太妃却走上前,对老王妃道:&ldo;你哭什么呢?你该高兴才是。&rdo;
高兴?老王妃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太妃,太妃已经浅笑:&ldo;高兴你终于和王爷说出心中话了。&rdo;说着太妃看向罗顷:&ldo;你也要欢喜才对,一家人,就像方才王妃说的那样,总有牙齿和舌头打架的时候,一家人,怎么能不原谅对方呢?有再多的失望,话说开就好。&rdo;
是吗?罗顷看向老王妃,老王妃已经伸手又握住了罗顷的手:&ldo;难道,你这会儿就不相信娘了?&rdo;
我?罗顷在那迟疑,琼竹已经上前笑了:&ldo;王爷怎么会不相信老王妃呢?&rdo;
罗顷看着老王妃的神色,突然笑了:&ldo;是,是我拘泥了,娘,从今往后,我们一家子,再不生气,好好地过,你说,好不好。&rdo;
老王妃说不出一个好字,只是哽咽着点头,太妃和琼竹相视一笑,太妃已经笑道:&ldo;好了,话说开了就好,走吧,我们回酒席去,这主人家都走了,算怎么一回事呢?&rdo;
琼竹和罗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罗顷刚要走出的时候,琼竹对罗顷道:&ldo;那两个姑娘,等过几天就送出府吧,要过年了。&rdo;罗顷对琼竹微笑点头:&ldo;好,谢谢你。&rdo;
为什么突然要谢自己,琼竹还在迟疑,太妃已经笑了:&ldo;王爷的意思是,谢谢你,谢谢你让王府真正成为一个家。&rdo;而不是充满了算计,为了荣华富贵彼此攻击的地方,原来如此。琼竹也笑了,她伸出手,太妃很自然地把自己的手覆上琼竹的手,老王妃迟疑一下,也把自己的手覆盖上去,三人相视而笑,都是一家子,还有什么更大的事情放不下呢?
乌云已经散去,阳光终究会洒满大地。一家人也是如此,在争吵别扭之后,成为亲密无间的一家子。
正文番外
耳边全是喧嚣吵闹的声音,陈若雁厌烦地伸手,想把这些声音都给推开,但声音还是在耳边萦绕不去。
&ldo;老太太,求您回去给我们做主!&rdo;面前一个和陈若雁年纪差不多大的妇人面上恭恭敬敬的,可是那眼神还是暴露了她的不屑。
&ldo;你们不是都说好了,说这件事,有你们这些做儿子的做主,不用我这个老太婆再操心,我从此以后,只用含饴弄孙。&rdo;陈若雁看着面前的妇人,情知她是为了什么才来的,但口中还是在推辞。
罗二太太听到陈若雁这话,更加着急了,索性站起身就对陈若雁跪下。
陈若雁看罗二太太这种作态,身子往后一靠,腿往另一边缩了缩,口中就道:&ldo;快起来吧,我可受不了你们这一拜,我是继母,连老太爷的丧事,都没资格做主的,更何况是受你这一跪,会折杀了我的。&rdo;
罗二太太来之前,就晓得要受陈若雁的冷言冷语,这会儿听到陈若雁的话,心中虽然恼怒,但面上却做出更恭敬的样子,对陈若雁道:&ldo;老太太,老太太,您也喝过我的媳妇茶的,当时那不是人多势众,做媳妇的,才……&rdo;
说着罗二太太就落泪,陈若雁瞧着她这番做作,冷笑一声:&ldo;话是这么说,可我这会儿只是在庄子上颐养天年,就算回去了,大太太他们也不肯听啊。&rdo;
罗二太太晓得这是有转机了,于是更加谦卑地对陈若雁道:&ldo;老太太只要去了,就不一样了。&rdo;
陈若雁冷笑,声音就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样渗人:&ldo;当初老太爷还活着的时候,我说话就没什么人肯听了,这会儿,老太爷已经没了这么几年了,怎么,我说话还有人肯听?&rdo;
罗二太太是晓得陈若雁必定会翻旧账的,也只有忍着,赔笑道:&ldo;那时候我们年轻,不懂事。&rdo;
&ldo;二太太,年轻不懂事?你也别在我面前这样装。&rdo;陈若雁就不是个能忍的人,这么几年她也够憋屈的,这会儿听到罗二太太这句,当然要顶回去。
&ldo;你也不比我小几岁,我记得,小一岁还是两岁,这会儿说你年轻不懂事了,不过是被银子晃花了眼,和老大家的,伙同着把我赶出去,说的好听,让我到庄子上颐养天年,瞧瞧,连我贴身的丫鬟都减了两个。&rdo;陈若雁环顾着这四周,这屋子在庄里算不错的,但怎么能和陈若雁在城里的屋子相比?
更何况这里服侍的人也少,只有两个丫鬟一个婆子,想吃口点心,也要等个两三天。陈若雁哪受过这种委屈。
&ldo;婆婆!&rdo;罗二太太晓得要是陈若雁不肯帮忙,那就真的什么招都没有了,对陈若雁又磕头下去。
见罗二太太哭也哭了,头也磕了,眼里的不屑也收起了,陈若雁这才来收科:&ldo;这一回,你们兄弟们要分家,&rdo;
&ldo;老太太,不是要分家,而是,大伯要把我们赶出去。&rdo;罗二太太一想到这点,就恨不得骂死罗大老爷,刚刚才过了一年不到的好日子,谁知道自己男人酒后失足,跌在沟里,没几天就没了,去请老大家的来这里做主,想着怎么办丧事,谁知老大家的心更黑,拿腔拿调地说,自己的儿子还小,不如把儿子留给他,让自己回娘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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