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妃刚站起来一半的身子又坐回去:&ldo;王妃有什么话吩咐?&rdo;
王妃对罗顷夫妇挥手,示意他们离去,这才对次妃道:&ldo;我听说你身边的那个陈姑娘,由王爷做主许给长史了。次妃啊,他们小夫妻好好地日子,你也就不要想太多。&rdo;
&ldo;王妃的吩咐,按说我该照办的,可是……&rdo;次妃故意顿了顿才对王妃露出恶意的微笑:&ldo;王妃是否以为,毕竟是我的儿子,等到以后他成了楚王,王妃的日子不好过,所以才讨好世子妃?&rdo;
王妃和次妃两个人暗中较劲快二十年了,王妃怎么会被次妃这两句话给刺到,王妃只是微笑:&ldo;我也不想提醒你,可是你一次次犯蠢,这会儿我不得不提醒你了。楚王太妃,只会是我不会是你。楚王太妃是可以直接上表朝廷的,但你不能。你要真想,我临死之前,也不会在意楚王这个爵位被陛下撤藩。&rdo;
这是威胁,次妃的脸顿时红成了猪肝色,气呼呼地道:&ldo;你没有儿子,见我有儿子,就想跟我抢,你做梦。&rdo;
&ldo;不信你试试。&rdo;王妃淡淡地说,王府生活,是舒适的,可是也有点无聊,王妃最喜欢的,就是逗着次妃,看她一次次地发怒,一次次地无奈。自己的人生,竟要到了这个地步了吗?王妃不由叹了口气,但面上的笑容没变。
正文第五十六章东平郡王
罗顷夫妇走出院子,琼竹见罗顷频频地往后看去,不由对罗顷奇怪地问:&ldo;你在看什么?&rdo;
&ldo;我在想,娘和母亲,这会儿又在说什么?&rdo;罗顷没有隐瞒琼竹,琼竹哦了一声就道:&ldo;也许她们在说怎么招待东平郡王妃的话。&rdo;
&ldo;你信?&rdo;罗顷的眉微挑,虽说不合时宜,可是琼竹不由想起昨天晚上的一些事情,脸顿时红了。
见琼竹不答话反而脸红,罗顷有些奇怪地问:&ldo;你为什么不说话,脸还红成这个样子?&rdo;
这人怎么来问这样的话,琼竹白罗顷一眼:&ldo;好了,不要问我这个,我问你,秀鸾这会儿怎样,可还哭了?&rdo;
秀鸾?罗顷想起秀鸾,不由轻叹一声:&ldo;我这会儿才晓得自己做错了。&rdo;
难得罗顷也会认错,琼竹不由看向罗顷,罗顷的叹息声更重:&ldo;我今儿去瞧她,她还是一脸憔悴,我想了想,和她说,陈若雁已经被爹爹做主嫁出去了,我问她,问她可愿意寻个出路,她就哭哭啼啼,说我要撵她走,还说她这辈子都不敢和世子妃争长短,只求我把她留在身边。&rdo;
&ldo;然后呢?&rdo;琼竹在长久的沉默之后,问出这么一句。罗顷沉默了,还有什么然后?这是秀鸾愿意的,琼竹看着罗顷面上的难过神色,也长叹一声:&ldo;罢了,既然如此,告诉底下人,还是像原先一样对待吧。&rdo;
&ldo;你不要把我推到别人那里去。&rdo;罗顷突然说出这么一句,琼竹看向罗顷,有些意外罗顷为何会这样说,罗顷面上微红:&ldo;我听说,有些贤惠的人,会把丈夫往别人那里推去。可是昨夜,不,今早我才晓得,有些事情是不一样的。&rdo;
有些事情?是什么样的事情?琼竹想问罗顷,但又觉得没有问就已经明白他的心了。于是琼竹微笑:&ldo;这么说,你想通了很多事?&rdo;
&ldo;我原先总觉得,母亲和娘之间的争夺,特别地让人无语,可是从秀鸾那里出来,我才明白,其实我做了和爹爹一样的事情。&rdo;
难得罗顷也会说这样的话,琼竹不由微笑:&ldo;原来如此,那你问了秀鸾了吗?&rdo;
&ldo;她要的是世子,她要的,也是王府,琼竹,我到了这会儿,才发现你讲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rdo;罗顷的话中大有深意,琼竹看着罗顷,觉得自己不大适应罗顷这会儿的改变,但琼竹还是笑了,笑的很开心。
罗顷也回以笑容,能在这样地方,得一知音人,实属不易。
&ldo;姑娘,您说,今儿世子的意思,是不是……&rdo;和琼竹这边的冰雪消融比起来,秀鸾房中就显得那么的冷,小蓉看着坐在床头一言不发的秀鸾,有些迟疑地开口。
秀鸾伸手抚摸自己的肚子,肚子已经瘪下去了,里面不会再有个孩子跳动。
&ldo;我恨她,我恨她。&rdo;秀鸾咬牙切齿地说着,小蓉长叹一声:&ldo;姑娘,世子妃高高在上,您……&rdo;
&ldo;我恨陈若雁,为什么她做了这样的事后,还可以嫁给长史,还可以去过快活日子,为什么世子不杀了她,而要她活在世上?&rdo;秀鸾几乎是疯狂样的喊着,小蓉吓了一跳,急忙安慰秀鸾:&ldo;姑娘,世子已经吩咐过了,要人好好对您,还有……&rdo;
&ldo;哪有什么用?他不要我了。今早世子来的时候说的话你没听见吗?问我有什么打算,他想遣嫁我!&rdo;秀鸾眼中的泪流的更急。自己失宠了,切切实实地失宠了,这是一个比自己失去孩子还要更大的打击。
还有宠爱,罗顷愿意眷顾的话,自己或许还有别的孩子,可是没有了宠爱,那就再没有指望了,只能像别的曾服侍过主人们的丫鬟一样,在小院之中,孤寂地过着日子,每到了年节,才能去给主人磕头,才能看到那曾如此亲近的人。
红颜未老恩先断!这七个字让秀鸾的心又痛起来,没有宠爱没有孩子,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有这长长的,一眼望不到头的孤寂。如果还有孩子,也许孩子会陪着自己,会让这孤寂的夜多些温暖,而非听着别人房中的欢声笑语。
&ldo;姑娘,姑娘!&rdo;秀鸾面上的神色把小蓉吓了一跳,她连声叫着,就要跳出门外去叫人,秀鸾叫住她:&ldo;不,你不用去叫人。小蓉,我的日子已经没什么盼头了,陈若雁,她为什么可以过的那样好?我不要她过的这样好,我要她付出代价。&rdo;
说到付出代价时候,秀鸾的声音透着绝望,吓的小蓉一把抱住秀鸾:&ldo;姑娘,姑娘,您这是在想什么?她嫁的是长史,我们等闲见不到的。&rdo;
&ldo;她嫁了长史,必定会进来给王妃请安的,你定然能打听出来她哪天进来,是不是?&rdo;秀鸾仿佛没听到小蓉的劝说一样,只是抓住小蓉的袖子在问。
小蓉打了一个寒颤,这要怎么应付,才能让秀鸾对陈若雁的恨意消失,但小蓉知道,这很难打消。
小蓉无计可施,只有悄悄地把这话告诉了王妃身边的王嬷嬷,想讨个主意。王嬷嬷听了这话,并没有立即告诉小蓉该怎么做,而是又把这话和王妃说了。
王妃听完就笑了:&ldo;没想到秀鸾还有这点心气?&rdo;
&ldo;这是自然,毕竟秀鸾这会儿已经失宠了,又没了孩子,偏生陈若雁还好好的。&rdo;
王嬷嬷的话让王妃唇边现出一抹嘲讽:&ldo;蠢材,竟然还觉得陈若雁好好的,花枝般少女伴个老翁眠,原先又是这样心气的,只怕陈若雁自己都快呕死了,心里哪还会觉得高兴?&rdo;
&ldo;王妃说的是,要秀鸾真这样聪明伶俐,哪里就会失宠?&rdo;王嬷嬷的话让王妃又笑了:&ldo;既这样,你就告诉小蓉,秀鸾爱做什么就做去,横竖她也不能憋在心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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