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穿了件白色连衣裙,一对上季绍庭的正脸就欢快地喊:“哇!姐姐你好漂亮啊!” 姐姐? 季绍庭后知后觉,也对,他的头发已经生到肩膀了,他害怕看见镜子里的自己,黎琛又不允许他同家里通视频,所以他也就一直没有打理自己的外表。 都成了姐姐。 季绍庭怕吓到小姑娘,就由着她误解了自己的性别,只是放柔了声音问:“你爸妈呢?” 小姑娘一只手握一根围栏,将一张可爱脸蛋挤进其中,骄傲地宣布:“我跑出来啦!”然后是句美音很纯正的英文:“高尔夫好无聊。” 季绍庭想这果然是个上流社会的小孩。 他朝她笑了笑,说:“那我弹琴给你听吧。” 他站起身将钢琴凳拉回原位,想了一会儿,选择了全世界最普通的儿歌。 小星星。 他听见那小姑娘在围栏外扯着喉咙附和旋律,用孩童天生的高嗓放声歌唱,比春阳还生动的活的气息,源源不绝地从季绍庭的耳道输入他的脉管。 凝滞不前的血复又开始在四肢里周流,季绍庭整颗心都是无以名状的充盈。 直至他停下演奏的手,才明白这感觉是快乐。因为与它失散太久,他几乎认它不出。 他走回窗边,还没来得及让小女孩快些回去父母身边,她已经高呼着“kitten,kitten”跑开了。 季绍庭看着她在阳光里越跑越远,每一步都是快活气,周围空气都沾了她的光在闪灼。于是沉寂一冬天的要逃跑的念头,突然就从季绍庭的心尖再次破土而出了。 他得离开,他必须要离开。 哪怕一天也好,让他回到人世间,重新走入阳光里。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渴求,自由,他要自由,要去没有黎琛的地方。 于是当晚在挂断季临章的电话之前,他突然问了句:“哥,你在不在?” 黎琛的直觉告诉他这话有古怪,却又没有确凿证据。免提里季临章沉默了两秒,很轻地回了一声:“嗯。”回来,庭庭,不要走 季绍庭是用剃刀来修头发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剪刀,分明里里外外都翻箱倒柜过了。 好像生活中的许多小物都是如此,平日常见它,到用时却又人间蒸发,哪里都不见影。 季绍庭抓起一束褐发,锐利的刀锋于发尾处来回移动,干净利落地就此割下一束又一束。 他看着这曾经算是与自己肢体相连的头发,一段段地轻飘飘落地,心想其实没有什么是割舍不去的。 他回过神来,暗笑自己弹琴弹久了,浑身都是无用的忧伤,为这一点小事也多愁伤感。 而后他又发呆:他找剪刀,大概不比黎琛找他。 剪刀找不到就算了,用剃须刀的刀片就能代替;找不到自己,黎琛会癫狂至何种程度,季绍庭不敢想。 这一场鏖战非得有个你死我活不可,要不然就是他季绍庭疯,要不然就是黎琛疯。 他们两个似乎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好结果。 季绍庭的刀工还是不到位,无论如何修剪,也只能修出个层次不齐,于是季绍庭不再理会。 清扫完满地发丝以后他洗了个澡,对着镜子里周身清爽的自己,拾掇出了一点旧日的形象,以及眼里的光辉。 他走出浴室以后才发现黎琛给他发了条微信,问他为什么突然想起剪头发:我还想看你把头发留到腰。 季绍庭将手机锁屏、关机、拔出了电话卡。 剪头发是他离开的“我跟季绍庭绝对不可能离婚。” 季绍庭这一走走得很远,远到跨越了整幅欧亚板块,还与黎琛错开了七小时的时差,他的白天就此成为他的黑夜。 季绍庭没有先飞回北方老家,是因预想得到黎琛发现他离开以后的第一件事,一定会是去他老家找他。季绍庭觉得他这辈子,不会再像了解黎琛一样了解另一个人了,因为被他伤得太深,所以这一秒就知他的下一秒。 而他的预想也果然没错,在他准备检票登机的时候,黎琛正在驾车开往隔壁市机场的路上。 他错过了最近一程飞往季绍庭老家的航班,需要换个机场才能赶着在今日之内抓回季绍庭如果季绍庭逃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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