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吓得天魂走了三魄，连连道道万福，说：&ldo;阿金有眼不识泰山给张大帅请安了。

&rdo;边说边用眼角的余光认真看了张勋一眼，只张勋有脸象粗野的张飞，两道剑眉东气腾腾，厚嘴唇充满肉欲，身体无满兽类的威力。

张勋出身行伍，说话倒很斯文，这也许是久经宦海浮沉的结果，说：&ldo;阿金姆姆不必惊张，张某既到宝店，也是讨杯茶喝的寻常客。

&rdo;

阿金定了神，连忙吩咐阿花：&ldo;快沏的西湖龙井。

&rdo;说着将郑汝才二人请进客厅坐下。

上茶后，郑汝才对阿金说：&ldo;阿金姆妈，明人不说二话，张大帅是行伍出身，做事说话都是长竹篙进城门，直来直去。

今日就不必打茶围了，快请顾姑娘出来伺候张大帅喝茶。

&rdo;说着往荣盘上压了十块光洋当作茶资。

阿里笑得脸上皱纹敷的粉都籁籁地往下掉，说：&ldo;张大帅真是痛快人，阿金这就去请女儿来伺候。

&rdo;说着噔噔噔地跑上楼去。

郑汝才对张勋低声地说：&ldo;大帅，您要看不上眼，只说一声茶凉了，咱们就走。

&rdo;

张勋点了点头，挑剔地用盖碗轻轻地刮去浮在茶汤上的浮叶，仿佛那浮叶就是顾玉秀。

郑汝才离开河南洹上村后，就乘火车直奔南就，拿着袁世凯的名帖拜见了张勋，张勋一见郑汝才打的是袁世凯的招牌，不敢怠慢，置酒款待。

郑汝才开门见山，说：&ldo;在下有一宗煤炭生意在大帅的地盘上经营，还请大帅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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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勋说：&ldo;有袁宫保一张名帖，张某焉有不关照之理？&rdo;张勋祖藉江西，光绪十年投军，后转入广西提督苏无春部，升参将。

1985年参加袁世凯小站练兵，充工兵营管带，后随袁世凯至山东镇压义和团。

升至总兵，旋即调北京宿卫端门，多次扈从慈禧太后和光绪帝，因此连连调任，累官司江南提督，所以对袁世凯有知遇之恩。

郑汝才说：&ldo;袁宫保嘱在下送一份薄礼，望笑纳。

&rdo;说着递上一张顾太秀的玉照。

张勋一看是个粉汝玉琢的沪上小娘蛏，就有了几分喜欢，问道：&ldo;这可是夷场的小娘蛏，我老张就是老牛吃嫩？哈哈哈！

&rdo;张勋但是一谈女人，但会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丘八本色。

郑汝才说：&ldo;一切由在下打点，只须大帅点头即可。

&rdo;

张勋粗中有细，说：&ldo;上海人将漂亮的小女人称作小娘蛏，一口能吞下，我老张再粗，也不是急色鬼，得当面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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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郑汝才便带着乔装成缙绅的张勋到上海&ldo;验货&rdo;，这恰恰正中郑汝才下怀，借机奉迎张勋到夷场风流快活一番。

不到喝一杯茶的功夫，阿金已经引得顾玉秀下烂醉如泥来了。

顾玉秀俏伶伶地穿一身春装，宛如一支江南变这出水荷花，怀抱的却是一张风格粗犷的北琶，大的挽一幕大漠雄风之慨，让既是江西人又是老行伍刚柔相兼的张勋看得目瞪口呆，流下三寸口水。

顾玉秀笑靥行礼，柔声道：&ldo;奴家拜慨见张大帅，拜见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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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汝才问：&ldo;顾姑娘是南国佳丽，怎么不抱纤秀的南琶献技？&rdo;

顾玉秀说：&ldo;张大帅定北国英雄，威镇京城，当有黄河饮马、长城横马之慨，所以小奴家昌味用北琶献技，方能表述张大帅英雄气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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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话，说得张勋穿心透，心里甜滋滋的，连声说：&ldo;知我者，顾姑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