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春装着没有理会任月娟的暗示，继续陶醉在自己的喜悦中，说：&ldo;夫人不必不安，令郎定书能够胜任&lso;江天&rso;号管带，一是自幼立志，二是勤学上进，三是统舰有方，四是忠心朝廷，请问各位大人是否属实？&rdo;

满座的督抚司道官员们无不异口同声，称赞有加。

陈世恩做梦也没有想到大儿子居然在十几年前与代春有过一面之交，而且还留下照片，看来代春对儿子情有独钟，于是感恩地说：&ldo;承蒙贝勒爷和各位大人对犬子定书厚爱有加，世恩惶恐。

&rdo;

铁祥早已捕捉到任月娟的难言隐秘的眼光，见时机已到，冷不丁横插一杠，说：&ldo;统领大人，贝勒爷对令郎岂止是厚爱，不觉得他俩长得很相象，有一种天生的缘份吗？&rdo;

一石击起千层浪，座上来宾无不闻言相貌，赞许纷纷：&ldo;象，真象！

&rdo;&ldo;不说不象，一说还有几分象！

&rdo;&ldo;果然很象，真有缘份！

&rdo;

任月娟听了额上沁出了一层盐粒般的细汗，偷觑了一下丈夫，见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不知如何启齿搪塞。

代春一见目的达到，连忙转缓了口气，说：&ldo;铁祥有所不知，大清地大物博，相象的人与物比比皆是，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是如此，怎么会有&lso;难分伯仲&rso;，&lso;物我相象&rso;的古语呢？&rdo;

铁祥见陈世恩起了疑心，已达到目的，便转了口风，说：&ldo;贝勒爷所言极是，奴才只是一时戏言，不必当真。

&rdo;

陈世恩见铁祥急转口风，越发生疑。

他不由得回想起，当初投海自尽的任月娟是怀着身孕嫁给他的，尽管他那时表示不计前嫌，将腹中子视为已出，但不会凑巧到定书是代春与任月娟的私生子吧？一个高踞京城，一个蜗居马尾；一个是皇族贵冑，一个是蓬门之女，南辕北辙，如何结缘？念头一转，陈世恩顿觉不对，代春年轻时曾经到马尾驻舰练习，还参加中法马江海战，莫非由此与水师文案的女儿任月娟陡生珠胎暗结的孽缘？但是一想到代春有恩于陈家，发妻贤淑持家，便又打消了男人常有的猜妒。

这时候充当祭祖典礼司仪的郑汝才走进花厅，向陈世恩说道：&ldo;谊兄，祭祖时辰已到。

&rdo;说完了向代春深揖了一躬。

陈世恩明白郑汝才的意思，向代春引荐道：&ldo;贝勒爷，这位是我的世谊郑汝才，上海夷场鼎鼎大名的炭栈买办，我们海军沿海所需的煤炭全靠他优惠供给。

&rdo;

代春说：&ldo;原来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久仰久仰。

&rdo;

郑汝才说：&ldo;岂敢岂敢，先父从北洋海军起就供给煤炭给兵船，全靠朝廷恩惠，才有一碗饭糊口，日后贝勒爷有差遣之处，只需派人传禀一句，郑某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rdo;

代春颔颔首，说：&ldo;忠心可嘉，是朝廷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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