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沉默了。他的重点其实陈故思绪迟缓地在毛巾底下动了动眼球。他很清楚地听见了江眠说的话,但他不能理解。陈故的半边脑袋是昏沉的,像是陷入了无法挣扎而出的泥沼中。他从小到大,只知道一个道理。想要的东西,不能开口说,说了,别人就知道了,就成了自己的弱点,也成了谈判的砝码。想要的,得自己算计。把自己的筹码压上桌,钱或物,他一直都是如此赢来自己所需要的东西。所以在他想要江眠,又或者想要江眠做什么时,陈故下意识地把自己当成了筹码,压在了赌桌上。只要能赢来江眠,一点病痛算什么。他不想江眠抛下他,不想江眠和别人一间房。但他不能说。陈故的潜意识告诉他,他说了,江眠会觉得他不可理喻,会觉得他太任性。他再用这招,江眠也会知道他是用病去算计什么,就不会来了。可是……陈故再一次掀开了毛巾,勉强睁开眼去看江眠。他的视线已经有点散了,但还是能够第一眼就聚集在江眠身上:“你哭了吗?江眠。”“没有。”江眠看上去的确不像是要哭,他依旧那样,神色浅淡又平静,只是声音很明显地有些低:“你别再掀开了。”说完这话,江眠又帮陈故盖好。他再次起身,才有一点动作,陈故就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他:“别走。”江眠微停,就听陈故沙哑着嗓子,闷着咳了两声:“江眠,别走。”他似乎是觉得自己的声音太冷硬,又补了句:“求你了。”在江眠面前,陈故好像从来就没有自尊心这种东西。江眠无可奈何:“我只是想去拿床被子给你裹着。”陈故是冷感冒,闷出才汗好的快。陈故仍旧没有松手。其实他也没有用力,说是抓着江眠,更像是手指无力地搭在他的手腕上,靠着江眠的掌骨,将将卡着没滑落。好像只要江眠想,随手就能甩开他。陈故做足了柔弱的姿态。但江眠很清楚,缠在自己手上的究竟是什么。他甩不开,也做不到甩开。陈故还是重复那两个字:“别走。”他没说是现在还是今天又或者明天。江眠闭了闭眼,在心里轻叹了口气,直白地回答了:“我不走,我就在这。”他也没有说是现在还是今天又或者明天。陈故却慢慢地松开了他。江眠重新在陈故身边坐下,等到手机响了,接了电话后,就问陈故:“楼下密码?”陈故已经处于不想动的阶段了:“你看吧,手机密码是你支付密码。”江眠愣了下。他慢半拍地拿起陈故的手机,点进了叮咚,他是不想乱看,但有些东西就没办法。他发现陈故屏蔽了所有人的消息通知,唯独开了他的,还把他设为了置顶和特别关心。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举止,却也是个轻易就能看出份量的动作。毕竟江眠没有要求陈故这么做。江眠微抿唇,点进了小助手,获取了密码后告诉了外送员。挂了电话后,江眠看向陈故:“我要去拿外送。”陈故嗯了声,慢半拍道:“我和你一起。”江眠实在是没办法,他想了想,把自己的手机和钥匙都拿出来,放到了陈故的手上:“可以了吗?”陈故感觉到自己的掌心微微一重,他下意识蜷缩了下手指,摸到了边边角角的棱角,明白了江眠把什么放在了自己手里。他忍不住想要向抓救命稻草一样,牢牢地攥住手上的东西,但混沌的大脑中又响起别的声音。他害怕江眠会怕他。就算烧得再迷糊,陈故也无比清晰地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和江眠、和正常人不一样的。见陈故不说话,江眠就当做是默认了。他起身走到门口时,外送正好摁响门铃。江眠压了下门把手,没有反应。他微愣,瞬间就明白了什么。……陈故还反锁了。江眠轻叹。他头疼地琢磨了一下门上的小锁,打开后付钱签字,就把门给关上了。他转身,迟疑了下,还是回头把小锁再给陈故锁上。“你自己擦吗?”“什么?”陈故确实已经烧得有点昏沉了。之前是江眠不在身边,他习惯性警惕着,现在江眠在,而且江眠还把现在出门必带的东西压在他这儿了,陈故放松下来后,过热的脑袋也让他进入了昏昏欲睡的边缘。江眠耐心地解释:“保心安油,拿这个擦在身上,揉搓开了后会有点凉和辣,但是快的话到晚上就能好了。”陈故安静了。江眠不知道今天在心里叹了第多少口气,他知道陈故没有睡着,他也知道陈故为什么安静:“当然,你烧得太高了,为了确保不会反复,我想守一下你,免得你又乱吃药……”江眠仿佛什么也不知道一样,慢慢道:“可以吗?”陈故很轻地点了下头,他没什么力气地开口:“我不会用那个。”江眠也猜到了。不过他不觉得是陈故装的,陈故是真没听过这东西。这也正常。陈故,看着就不像是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人。这都是他遇见的第多少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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