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薇中文网

小薇中文网>爱神与普赛克油画 > 第50章(第1页)

第50章(第1页)

他住在程翥这里的主要原因还是要接送和照顾乐乐,和程翥签了类似于保姆的工作协议;按说马上要开学,如果没有别的变故的话,乐乐也应该照常去读下学期的幼儿园课程,准备升入小学;他仍然应该负责接送照顾。但是现在,恐怕不光是他这边出了变故。  果然,程翥闭了闭眼,还是开口:  “我打算……带乐乐先去看一看。也看看他自己的意思,能不能接受得来……”  “他自己跟他妈妈去吗?”  “不,我也要……我也至少得跟过去看看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什么时候走?”  “在办签证……”  徐步迭笑了笑,反倒轻松了一点:什么嘛……我们看似离得很近,其实隔得很远。最有意思的是,我们都对这一点心知肚明。  所以他也没有继续追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抓紧点,走快点  李绵刚画晚上的工作妆画到一半,一只眼窝涂得黢黑,看起来比另外一边大了一倍,打开门看到来人愣了愣,嗤笑了一声:“怎么啦,你终于被甩了,想起姐了?”让开身子,返回桌前继续涂能站苍蝇的睫毛膏。  徐步迭讪笑着,随着她闪开身子的空隙走进房间里。虽然满是粉色恶俗的装饰,连墙壁上都贴满星星折纸和哈喽凯蒂,但这间小小的房间曾经无条件地包容了他最脆弱的时刻,在这里他感觉非常亲切和安全,和李绵也已经熟到不需要多说什么,她房间里也没有别的凳子,就直接坐到了床上。  “我妈要出院了,我这不是要忙搬家嘛,来求个帮手。”  “搬程老师那里去吗?”李绵对着镜子描描画画,没在意他的神情,“丑媳妇熬成婆啦,什么时候撒喜糖请吃饭啊?”  “……怎么可能啊。”徐步迭苦笑,“我搬学校里去,之前给了一个助学的指标……反正不用也白不用。”他在李绵这里说话是不用顾忌的,而且最好不要感恩戴德,因为这个受尽了不公平苦楚的女人不相信这套。  李绵扭头看了他一眼:“果然,还是被甩了。要借我这里哭吗?我一会出去你可以用我枕头,帮我把衣服洗了。”  “滚滚滚。”徐步迭虽然表面上嫌弃,但其实内心被她戳中痛处,倒是不疼,却一片空泛。他自己也知道来找李绵说要搬家是个借口……他真的只想找个人聊聊。  “不错了,能撑到现在。”李绵倒没觉得他在矫情,可能她每天见到的都是这些,真真假假中,毕竟也有很多假假真真,感情这个东西在她们这样的“工种”里,时而用作谋生的工具,时而被性捏圆搓扁,就跟医生见多了尸体解剖多了内脏以后,就很难对怪力乱神产生敬畏;她们见多了感情了解多了性的各种肮脏污浊,也很难对“爱”再有什么尊崇见解。  “我才没有……”  “没有你不赶上趟地搬到他家里去了,有便宜干嘛不占,那小区贼好吧,离医院又近。”  徐步迭颓唐地抱着膝盖,终于还是说了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我觉得他也不知道。我俩在一起后,好像什么好事都没发生,倒是坏事一件连着一件……”他叹了口气,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我也想让他快乐……但实际上,跟我在一起,他好像一点也不快乐,反而变得事事不顺。我们俩其实都明白的,所以我这次要搬走,没有提前和他商量……他要去国外,也没有提前和我商量。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他摇了摇头,很明白结果是什么。  “如果再这样下去,你们跟分手也没啥区别了。”李绵倒是有些幸灾乐祸地直接说出来,“差不多就得了啊……你还真不想分手了?”  “我为什么一定要分手?!”小徐被戳破心事,恼羞成怒,朝她扔了个抱枕抗议。  “行行行,不分也行。”李绵敷衍地说,“我得去上班了,你爱躺着就躺着吧,别在我床上打飞机。”  “你那班有什么好上的……”徐步迭现在哪哪都不顺,各种迁怒耍赖。  “今天那个傻逼小凯要来,赚钱的好时候啊。”李绵最后勾好红唇,满意地对着镜子笑了笑。“傻逼小凯”是之前那个跟她排练求婚的部长儿子,其实绵绵还一直对他有点好感,所以上次才会那么生气,大闹了一场。徐步迭以为那次两人闹成那样,这个什么小凯总该抹不下面子不来了,居然俩人现在又没事了,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他还来啊?他不是结婚了吗?”  “结婚了又怎样,我又不会嫁给他?”李绵冷笑。“程老师还离婚了呢,你怎么不嫁给他啊?”  徐步迭给堵没气了,半晌悻悻地说:“那你俩图啥,我说除了钱啊你又不差别的有钱的雇主,就图个肉体……那什么爽快?”  “钱又没人嫌少,同等条件下,那当然顺眼一点的更好啊。怎么,你难道跟那谁不图肉体,只牵牵小手,这么纯情的?”  “……那要是连肉体都不爽快了呢?”  “他不举啊?……你这么惨的?我这也有药你要吗?”  徐步迭一口口水差点把自己呛死:“咳咳……”  不过绵绵到底“阅男无数”,某种程度上坐台小姐承担了一大部分男性心理咨询师的职责,通常在身体治疗后还要进行心理治疗,因此职业病发作地敏锐察觉了他现在的实际问题。  “我说,徐行我还是叫你徐行吧,叫惯了。”她看了看他,挤到他身边坐下,弓起一条雪白的长腿,伸手从脚趾向上套上黑丝,还有带满了铆钉的尖头靴子。“你将来想做什么啊?”  “……啊?”徐步迭一脸茫然,这话题跳跃的空间有点大。  “我啊,我现在做的都是为了拼命攒钱,再两年也差不多攒够了,我也渐渐干不了这个了,我想开个小店,最近也看了点铺子……做个美甲店吧,”她张开涂满颜色镶着水钻的手指展在面前,在昏黄的灯光下熠熠发光,“我也只会做这个。到那个时候,我就不是发廊小姐酒吧公主了,就是小老板了。那个时候啊……我说不定也会去争一争。”她怔怔地看着前面,狭小的空间视线很快撞到墙壁,但她穿过了那实体的阻碍,望向更远。“不能我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改变,只等着别人来拯救吧?那不叫拯救,那叫探监。而来探监的人想不想来,什么时候来,还会不会再来,都不是由你决定的。即便他想,他也可能遇上别的人、别的事,别的烦恼缠身,而你只能束手无策。你要想要把主动权握在手里的话,就不管用什么方法……抓紧出去,追上他啊。”  徐步迭睁大了眼睛,这话像一道闪电,劈在他心头上。  “要是我追不上呢?”  绵绵朝他揶揄地笑,撞了撞他的肩膀:“不会追不上的,你不是叫‘步迭’吗啊,这么想的话,是不能叫‘徐行’了啊,别走那么慢呗,抓紧点,走快点。”  徐步迭也笑了,使点劲反撞回去,两人互相撞着胳膊歪歪倒倒,半晌才坐直了点身子。“我啊,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但是我想……至少能帮到他吧,能独立地解决问题,能不再被欺负了只能憋屈逃跑,把打落的牙齿往肚里吞,不再束手无策,也不用独自委屈……”他跳起来,抻了抻腰,“哎,说到底其实是因为我太弱了,所以遇到事我自己完全解决不了,只能依仗他来保护、来解决……我不想再对他说‘对不起’了,一次也不想再说了。”  “行吧,你想通就好。不过,我这钱可攒了好多年的。你想好从哪儿做起了吗?”  “我啊,我打算先见一个人。”徐步迭深吸了一口气,轻松地说。他想起那厚厚一叠的退货单。现在程翥遇到的困难,自己完全插不上手也帮不上忙,因为他们所处的世界从根本上不同。但是有一个人……她肯定有办法;毕竟以前她就是负责程翥作品的渠道销售,曾经替根本心思就不在经营上的老程创立工作室、打开了市场,站稳了脚跟。  但现在,程翥是肯定不会去求她帮忙的,毕竟有徐步迭夹在中间,怎么想都有点尴尬;再加上之前那晚发生的事,他越是觉得心里愧疚,越是害怕难以挽回,越是顾虑小徐的心情,就越不会求前妻插手,反而陷入了死结。  徐步迭其实早也有想到,但是自己也膈应着,下不了决心;现在倒是一下子豁然开朗。  所以只有我去。我去说就好了,这是我为数不多现在能替他做的事。没有钱  咖啡馆里,容宛琴迟了几分钟才到她打扮得很入时,画了淡妆,显得气色很好,谁也很难把发病时的她和现在联系在一起。乐乐被她牵着,全身上下都换了一套闪亮亮的新衣服新鞋子,还带了个超可爱的卡通圆帽子,也打扮得精神十足,连平常胖成肉圆子的感觉,如今也可以用虎头虎脑来形容了。不得不说在打扮娃上面,女人似乎具有天然的才能。  “抱歉,刚刚带乐乐找厕所……他可能之前吃冰淇淋吃多了……就迟了点。”  她心情似乎不错,乐乐屁颠颠地跟着她,要是屁股上长尾巴,这时候肯定是上下左右摆个不停的,也看上去没受什么委屈。可能母亲和孩子,就是有这样一层天然的羁绊在。  徐步迭摆摆手,有些局促地说:“不用,是我临时要约你出来的。谢谢你能来。”  容宛琴也没客气,坐下了直接了当地问:“是关于老程的事?”她经历之前那一次“夜半惊魂”,对徐步迭反倒去掉了点成见,多了点好感很少有人能在那种情况下忍住不对她发火,连她家人亲戚也做不到。清醒理智后再想一想,觉得自己对他的迁怒真的完全没来由,也很愧疚,但是当时是克制不住这种情绪的,像大水漫灌那样涌进来,不发泄出去就要把自己憋死。  “要是关于乐乐上学的事,我之前跟他说不用他特地去帮忙的,我家里那边都有人会安排好。”她咳嗽了一声,试图解释:毕竟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前任夫妻带着孩子一家三口亲密出国走亲访友,搞得非常像是要旧情复燃一样,她也能理解作为现任恋人会担心不担心的才有问题。  “不是……”徐步迭有点脸红,但还是转向乐乐,“乐乐要去外国,会害怕吗?”  乐乐点点头,瞥了容宛琴一眼又飞快摇了摇头:“我妈说那边很好玩,姥姥在那边,她也会陪我。”小孩子对母亲的依赖很大,忘性也很大,这几天容宛琴对他应该非常好,立刻就不在乎当时被罚站在寒冷室外的事了。  “嗯,会很好玩的。”徐步迭揉了揉他的脑袋,又转头对容宛琴说,“乐乐也有一些内向……”  “对,之前老程也说了。那边的心理干预也发展得比较全面了,我打算着这次也一起带他去看看。”容宛琴看了看他,反倒笑了,“你不会是来跟我闲聊的吧。”  徐步迭听她口风,知道程翥肯定是没有跟她说,只好苦笑着把那些破事又解释了一遍:“……你那天也看到了,那件雕塑被放在家里,就是因为被迫撤展退赛的原因。可后来影响不仅仅是撤展了,我那天在他工作室看到很多退货的单子……他年前在城博会上接了很多单子,不少都是慕名来的,结果因为举报的事又导致校赛也耽误了,我猜可能消息传出去,很多公司和企业也跟风下意识的避嫌。结果现在发不出去,一仓库里全是退货。”  容宛琴这才算知道前因后果,一脸无语:“我还以为这么多年他总该有点长进……做事情还是不顾后果!……这趟没人给他擦屁股也好吧,长个教训。”她叹了口气,却也没多问,反而立刻仔细地想了想,又问徐步迭,“那件……雕刻你的人像,也还没寻到下家对吧?他会卖吗?”  徐步迭愣了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那个现在也放去仓库了,卖没卖我不知道,但他那天生气,拿锤子把它砸了个坑……”  “我去他”她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旋即起身拉起乐乐,又示意小徐,“程翥现在在不在工作室?我们去看看那个怎么样了,还能不能挽救。”  徐步迭倒是愣了愣,没想到容宛琴会对那件作品上心,照他们之前差点为了那尊雕像在家里打起来的状态,他还以为她会挺高兴看到他脸上多出一个坑。“那件作品……很重要?”  “很重要。”容宛琴点点头,她进入专业的工作状态,“国内的这种‘任务展’不能参也不见得是坏事,可以考虑海外策展,我正好最近在接洽一些渠道……但和在国内他不需要做广告不同,他在国外是没有名气的。就跟你要把产品打开销路,至少得有个拳头产品吧。我们业内迭代其实也很快的,吃老本的话很快就会被淘汰。”  他们赶去工作室时,程翥果然还在那里,正对着自己砸了个坑的雕像在那儿愁眉苦脸地修复,其他员工都离他远远的,全躲在办公室这一边不敢靠近过去,对他所在区域的低气压敬而远之。  容宛琴哼了一声,又好气又好笑:“还行,看来还没彻底完蛋,知道自己是之前犯傻。”  徐步迭走过去看了看,果然已经成型的铸铜不好修复,那天之后两人见面都尴尬,基本都躲着对方,程翥就躲在这里,想必是一直想要努力把它修好,但现在看过去,和之前还是差距很大的。  他看程翥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到底心疼,弱弱地问:“不能做一个新的吗?之前的模具应该还在。”  狱严狱严  “有的时候做一些东西全凭一阵子心气,这个东西真的很玄的,尤其是自己开炉,他用的肯定还是一次成型的砂模,做不出一模一样的东西。”容宛琴反倒向他解释。  程翥也苦笑了一下,有的时候一股创作激情是与人自身境遇相辅相成的,当时他既在求爱,又在示威,情绪热烈奔放向外发泄,过程一气呵成;要是现在来重做,两人关系却岌岌可危,尴尬的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塑出来的东西也一定会体现出来复杂纠结、患得患失的情绪。  再说……他的手拂过雕塑表面很多细微裂痕,甚至还有一条明显的裂缝,那是因为烧铸的时候火力不稳造成的,当然,在观赏者看来肯定是有着一种特别的含义,但是他很明白……这其实是因为那天烧窑调温的是小徐,然后他们在该干正事的时候酱酱酿酿各种走神跑偏,导致温锥不稳……从而自然形成的裂纹,简直没法复制。  容宛琴也不跟程翥客套,直接把仓库转了一圈,她对这里很熟,毕竟这个工作室最早都是她一手促成的,里面很多运营方法还是按她留下来的样式和规矩在办,程翥搞这些完全不行,他后期主要是凭自己名头,在国内横着走,完全属于一力降十会。  容宛琴虽然一直表现得非常强势,大有你不同意我就告上法庭撕破脸的态度,但其实对于程翥允许自己带走乐乐去国外上学还是感激的,可他们之间的关系大起大落,之前也弄得过分难看,导致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即便想要表示一下感谢和好、或者表示道歉的意愿,也十分拉不下面子。这一下她也板着脸,没有说什么客套话,而是干脆直接用行动表示了:“你也知道,我在新加坡那边正在筹备做策展公司的事。你这边要是销路上遇到了阻碍,可以考虑海外。”  程翥点点头,也没推辞,但是非常坦诚地说了一句大实话:“我没钱。”  徐步迭瞬间无语了……没错,看起来过得衣食无忧,开着公司,住着大房子也没为钱犯过愁的程翥,也是可以堂而皇之地说出“我没钱”的:一个是因为公司流动资金被卡住,他还要负责这么多人的工资,一进一出就是一大笔,公司只要一天在运营,而货一天卖不出去,就是一天的损失;  另一个就是海外拓展的费用,很多参展是要钱的,有钱才能参,要打名气甚至要多参,海外参展费简直贵得离谱;而且老外还很神奇,人家很多评审是评委组投票制,看起来很公平很牛逼,规则也的确不允许私下受贿,但是直接允许公开接受‘公关’……讲不好听一点就是允许公开买票。越是大型的这种艺术类奖项,居然越允许公关,这在国人看来是非常难以理解的,所以也无形上让很多我国的优秀作品不得其门而入。比如奥斯卡,其实就是允许公开进行公关的。  ……另外即便除去这些因素,这里面运输、仓储、广告、应酬、人工等等费用,算下来也很吓人。  所以其实海外参展拿奖赚资历,有一些国家背景支持的中日韩展对国内很多没有那么富裕的艺术家而言反倒是最好的方式,直接国家选送,省去很多个人方面的支出,所以对于很多混资历的来说,也会被私下里称之为“任务展”。不然甘和豫也不会眼巴巴地硬争,自己花钱去国外运作一个不就好了。  容宛琴也无语了,她生产加生病之后,很久没管过工作室的事,两人通过工作室赚的钱也都放在公账上,自己只拿分红,离婚了她也没撤出来,却也没管过。结果按程翥这么讲,这生意做得显然不咋样,大概就是勉强持平吧,反正他心思也不在这个上面。  “……算了,反正你这破工作室卖了也不够……”容宛琴耸耸肩,坐下来像一个职业经理人那样严肃地和他谈,“你要签海外的代理运营公司,然后整体把你卖一个打包价。当然,别家也不会签你,但赶巧我正在谈一个合资,要说服对方,有这件作品的话说不定能行。”  程翥知道她就是这样的工作狂,所以不能工作的时候才要了她老命,这才刚好一点就迫不及待拓展市场了,怪不得会自行断药。他苦笑着指了指那被砸坏的位置:“现在这样也行?”  “当然不行,所以我管你用什么方法,快修。”她毫无寰转余地地拒绝了,然后直接开始讨论其他大型作品的库存和分类,以及一些具体的运作细节。徐步迭礼貌地没有继续听,他心里也有点抑郁,毕竟从言语中就能感觉到那两人的确是多年相恋相伴,知根知底,容宛琴那么说就是笃定他能修好,或者想出别的办法来,知道他能力的极限在哪,在这方面全部直接交给他不再多问一句,这是一种时间磨砺出的了解和信任。而程翥显然在运营方面也无条件地信任她的判断,两人才能很快就达成一致,容宛琴也不需要去揣测他的底线和偏好,直接就能规划出最适合他的方式和路线以及承受能力,因此两人的谈话推进得很快。  相比之下,自己差得太远了……什么忙也帮不上。如果真的以后要在海外运营参展和奖项、建立公司,程翥要去多久?肯定不能总是呆在国内吧,要几头跑,会变成那种空中飞人吗?  他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其实清楚得很程翥有什么必要做空中飞人?这个工作室规模不大,完全可以转移或者撤销,他现在身上没有教职,也不需要挂着想着怎么给学生上课。雕塑的事在哪里做都一样,合作的公司在海外。他在这里也没有家人,儿子在国外上学。他为什么一定要回来?就只为了一个我吗?  乐乐也早就百无聊赖地在仓库里转,从一件包装箱背后探出半个脑袋,朝徐步迭看了看,又慢慢地缩下去像是藏了起来,但头顶帽子上晃动的两个小圆球还是一颤一颤地,把他暴露得一清二楚。小徐笑了笑,心想以后就不见得能再和乐乐一起玩了,因此把烦心事抛在一边,故意咳嗽了一声:“乐乐跑到哪里去啦我来抓你了啊”说着反向绕远,向另一头兜了个圈子,同时拖长声音,“藏在哪里呢……”  乐乐果然上当,探出身子想要往远处查看,被徐步迭绕到身后,一把抱住了咯吱他的腋下,小胖墩立刻笑着滚在他身上,玩的不亦乐乎。  两人玩得累了,徐步迭抱住了他软软的身子,将头埋到乐乐肩膀上:“乐乐给我抱会儿吧。”  “小徐哥哥,你怎么啦?是不是不高兴?”  “嗯,以后就可能好久都见不到乐乐了。我会想你的。乐乐会不会也想我呢?”  乐乐点了点头,却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小心地说:“……听说那里好远好远,要坐飞机,周围小朋友都跟我们说的不一样的话,我要从头学。其实我好害怕的。但是我不能说我害怕,因为我还是想和妈妈在一起,我怕她不准我去了。我早就决定要买票了,我攒了钱……我不怕坐飞机!”  徐步迭笑起来,他想起那次去找乐乐,那么点大的孩子鼓起全部的勇气逃出幼儿园,就只想要买一张去妈妈身边的机票。他怎么会那么轻易放弃呢?“对,乐乐超勇敢的。……比我勇敢多啦。”  “小徐哥哥你怕坐飞机吗?”看见徐步迭摇了摇头,乐乐就高兴了,“那你可以坐飞机来看我们呀!”  徐步迭继续摇头:“不行的,因为太远了。乐乐要和妈妈在一起,我也要和我妈妈在一起。乐乐还见过我妈妈,你记得吧?她得要我照顾。”  “嗯,你妈妈生病了。”乐乐像小大人一样点了点头,“我妈妈也生病了,所以我也要照顾她。等她们病好了,你就来看我,我也来看你,好不好?”  “……那你爸爸呢?你会不会想他?”  乐乐不明白地抬头,满脸疑惑:“爸爸跟我们一起去呀?”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网游之C心理咨询师  丁香花的越冬方法  红门  (仙侠)观日月  活在天界不容易  职场悍妻(悍妻系列)  就是喜欢勾引你  橙色风暴  悠然见牧场  鸟语专家  你是夏夜晚风  和最想约会的Alpha发糖了  咸鱼替身的白日梦  [综漫]纲吉表示很赞  霸总和我离婚后他真香了  错欲情归  [娱乐圈]爱的飞行日记  背负阳光+星光下+阳光地带  大侠很穷  狗撵摩托酸菠萝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