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华一把挡了过来,横眉冷目的,“你胡说些什么?我们几时拆散你们一家子了?是二叔要纳妾,又不是我父亲要纳妾,我们帮着说几句话还说错了不成?”
“祖父,大伯母指使手底下的丫鬟给春归下药,这样谋算我二房,祖父是不是也该给一个交待?”沈璋按住沈相宜,如今最要紧的,是金大娘子!沈碧华不过是个小喽啰罢了,不必理会。
沈国公见沈璋开了口,不由沉吟了片刻,望向跪在地上的丫鬟,“你来说说,你是受了谁的指使?”
这丫鬟低着头,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奴婢……奴婢一时糊涂,这一切都是金大娘子的主意,奴婢本是璋哥儿院里的,可是与金大娘子身旁的金盏走得近,她给了奴婢一大笔银钱,奴婢实在没法子,这才答应了。”
沈相宜凝着这丫鬟,冷笑道:“你倒是背叛得一手好主子!”
“奴婢家中母亲病得厉害,没多少活头了,奴婢若再不给银子回去,只怕她的药都要断了!她的药又贵,若是断了,必死无疑啊,求小姐开恩,大娘子开开恩吧。”她跪在地上,磕得头破血流。
沈相宜在一旁瞧着,心里忍不住烦燥起来,国公府里的奴仆怎么尽是些软骨头,抓到了还没怎么用刑呢,一个个就尽数全招了!若是有人想从国公府的家奴这儿套东西,那岂不是轻而易举。
她与沈璋对视了一眼,沈璋沉声道:“既然此案子大伯母供不认帐,那就移交顺天府吧。到底这阿生还是个书生,尸体论理,也是要送过去定案。”
沈国公见状沉声斥道:“不过是死了个奴仆罢了,有什么可声张的?难不成还嫌国公府的脸面丢的不够干净吗?成天的闹这样的事出来,如今连饭也吃不好了,成了,此事就交给老二去办,旁人该回哪回哪,谁若是再将国公府搅得乱七八糟的不成个体统,休怪我动家法!”
沈国公气呼呼的,一拂衣袖子就走了,临走时回头看了眼沈相宜,“你随我来一趟。”
沈相宜见状也不好推脱了,只得跟了上去。
沈璋拔弄着手中的玉如意,望向脸色气得铁青的沈二爷,“父亲,咱们也回吧,这两人,就埋在一处吧,也不必送去官府里过审了。”
沈二爷凝着沈国公走远的方向,长长的叹了声气,金氏这她时候出来炫耀道:“到底这儿是国公府,不是什么旁的府坻,公公这个人,是最要脸面的了,有什么不满的,咱们屋子里头解决了也就是了,至于旁的,到底是一家人,你包容包容我,我包容包容你,这事儿算过去了不是,只是可惜了这对鸳鸯了,若早知如此,倒不如成全了她。”
沈璋缓缓的擦着如意上溅到的血,神色淡漠,“大伯母对这一切倒是熟悉得很。
“那是自然,听了这么一出戏,里头唱的什么,我自然清楚!天色也不早了,我也乏了,大家都散了,回去歇着吧,赶明儿请个法师来这儿做场法事,出了这样的事儿,瞧着真是晦气。”金氏喜滋滋的走了,那身形扭得,恨不能扭出朵花出来。
第132章春归爹娘
沈璋凝着她的背影,朝沈修辞喃道:“父亲,你瞧,就算咱们是证据确凿的东西,祖父袒护的也永远是长房一脉的。如若我是父亲,遇见了今日这样的事,那便只有一条出路。”
沈二爷脸色阴沉沉的,在朝堂里,他的官职比大哥的要小很多,许多时候,国公府的事务与朝臣来往都是他在打理,加上那郝姨娘又是他原本的原配,沈国公爱屋及乌之下,这心眼儿也就也偏到了大西北去了!
“璋儿,是为父不争气,连累了你们。”他于父是孝,于国是忠,就算到了今日这一步,他依旧是左右摇摆,要脱离沈国公,于他而言,是天大的不孝!
沈璋叹了叹气,“此事不怪父亲。”
他祖母嫁过来的时候,以为原配是病故了,可来了才知道,当时的大娘子自请作了侧室,换了谁,对她的那点子愧疚之心,都够她在这府里风生水起的过大半辈子的了。
沈二爷拍了拍他的肩膀,秦大娘子凝着春归被拖下去的身子了,神色复杂,如今身边还有什么人是可以信的?连春归这样的家生子都敢背叛她!
她回头看望沈二爷,见沈二爷神色颓倾,他历来是敬重沈国公的,事情闹到了这一步,只怕沈二爷是要寒透了心了,秦大娘子的语气也温和了些,“父亲这样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好在咱们璋哥儿也争气,待过了春闱,咱们就将元哥儿接回来。”
沈二爷紧握着她的手,“如今府中腌臜事多,新元不过七岁,别污了他的眼,在秦家呆着甚好。”秦家满门忠烈,如今只剩了秦老太爷的最小的那一脉,但府里头一团和气,沈新元在那儿将养着,比在国公府里好。
“好,得了闲,咱们回趟秦家,去拜个年,顺便看看他。”提起沈新元这个无敌乖巧可爱的孩子,秦大娘子心里暖暖的,那孩子可每日都要给她写信呢。
“夫人宽心。年初二咱们就动身过去。”沈二爷望向外头暗沉沉的天,总觉得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也别太动气了,来日方长。”这些事,她不会就这么过了!那姓金的不是要往她夫君的院里头塞这样的人来恶心她吗?那她就助金氏一臂之力,让她也在府里头松快松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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