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六日,上午。
李公主策马行至驿馆门口,还未停文,便有一店小二从门廊处迎了出来。店小二行至李公主面前,映入其眼帘的是一着官服的俊俏男儿,立刻招呼道:“官爷请了!”
李公主道:“大夏户部主事,求见大宋使者富大人!”
店小二的态度变的更加恭敬,拱手作揖,道:“大人稍待!”然後转身进了驿馆。
片刻,富枢密走出门来,见李公主站在门廊处等候,虽是着官服的男子形象,但仍然亭亭玉立。
富枢密稍加思索,马上想起面前站立者何人,随即向李公主拱手,笑道:“原来是公主大驾光临,不胜荣幸!”
李公主也向富枢密拱手,笑道:“富大人一夜休息,现在精神可好?”
富枢密笑道:“多谢公主挂念,经一夜休息,现已神清气爽。”
李公主笑道:“昨日早朝,我王其实戏言。我王兄李亲王已全面征求宋军战俘意见,五千精壮愿意编练为大夏新军,调往北部防御契丹,不与宋军对峙,亦不调往西南与回鹘、吐蕃作战。”
富枢密听李公主如此说,顿时两眼放光,道:“那么,其余……”
李公主笑道:“其余千余老弱愿跟随富大人回归大宋,安度余生,富大人不日即可妥善办理交接事宜。不过,回朝复命或许不急,大夏学宫诚意邀请富枢密滞留旬月。”
富枢密昂首转面,目视右上方,深吸了一口气,再左转面,稍稍低头,平视李公主,道:“夏王学习宋制之决心,令人钦佩。只是王命在身,富某实难淹留。西北边防老兵由韩安抚统率多年,开封侍卫亲军曾经历任大帅训练,皆有战力,夏国黄河防务无忧矣!”
李公主道:“听富大人口气,那萧参军应是世间一等一之男儿?”
富枢密道:“萧参军与富某相识于开封殿试之时,进士出身,本是文官。但家世累将,故後又效命军旅,屡建战功。萧参军文武双全,大宋独一无二之才,才干远在富某之上。早闻夏国学习汉法,有萧参军在,其事必成!”
李公主笑道:“如此说来,真是我党项人之大幸也!”
富枢密道:“但愿不与故人在战场相见!他年若有机缘,富某必定报答公主恩情!”
李公主笑道:“富大人才冠当世,海纳百川,小女子不胜钦佩!我王兄明日将在兴庆府南门为富枢密摆宴洗尘,请富大人千万不要推辞!”
富枢秘转而微笑,道:“公主实在高抬富某了,汉文明源远流长,大宋地广人众,无论朝廷乡野,学问高于富某者比比皆是。公主深有爱心,富某替伤残将士及关中、东京父老感激了!李亲王美意,在下亦深表谢意!”言毕,拱手作揖。
李公主看着富枢密规范标准的士大夫动作,顿时忍俊不禁,先是以袖掩面,然後笑道:“那小女子这厢有礼了!”说话的同时施了一个万福。
二人大笑。
李公主又做起男儿姿态,拱手道:“小女子这就告辞,明日午时兴庆府南门等候富枢密!”言毕,俏皮的一笑,转身而去。
富枢密拱手道别,遥望着李公主远去的背影,回想起昨日在王宫的印象,是上肢挺拔,下盘稳固,明显的透露出一种士大夫的飘逸和军人的英武;再定睛看时,今日的李公主则全是女儿娇柔身姿,呈流水线型,步履之间还略带蹦跳,完全是二八少女的姿态。
富枢密遥望公主的背影,许久才收回目光,转身欲返回驿馆,却见随从甲乙和两名卫士都站在驿馆门口,不禁哑然,于是挺胸背手,略走几步,快要接近他们时,道:“原来你数人在暗中保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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