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了好了,影帝。&rdo;
&ldo;做个术前检查,还要验血,你坐着等一下。&rdo;唐渺渺本来想让这闲杂人等外面等,想想留一个壮汉影帝也不是事,只得对着他两一起说,表情生无可恋。
&ldo;影响不影响神经,等下我切开掌心会看的,但这手掌的肌腱一定会影响,到术后看恢复了。&rdo;
这光等个验血就30多分钟了,等唐渺渺进手术室里做个手术再出来。
太阳是没有出来,本市的热到气压极低,总算是打雷下雨降降温,迎接黄梅天的到来,顺便打破了医院的沉默,胡苏来接班了‐‐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这么早到医院。
唐渺渺红着眼睛,觉得两眼冒金星,好在人还年轻,调侃道:&ldo;不正常啊,这么早就来医院上班了?&rdo;
胡苏同样红着眼睛,手指自己黑眼圈,&ldo;不谈了,一晚上没睡。&rdo;
&ldo;……&rdo;
唐渺渺打着哈欠没有说话,她也是一晚上没睡。
胡苏又说,&ldo;想了一个晚上关于一段感情的对与错……&rdo;
唐渺渺掏掏耳朵,顺着堵塞的思路想这不是昨晚上她也经历了么,早上浑浑噩噩的她还接着说,&ldo;我今早凌晨也经历了一回……&rdo;
胡苏好歹脑子还没她浆糊,&ldo;嗯?&rdo;
唐渺渺闭上眼睛,&ldo;听小周说,他最近也被一个女性在纠缠……&rdo;
&ldo;什么!?&rdo;
胡苏一下子抓着唐渺渺的肩膀,强行将她摇醒,&ldo;女性?&rdo;
唐渺渺自然点头,不过没把许小晴的名字给说出去,&ldo;哦,小周也没细说,就这女的吧……家里不错,也是个学医的,长相……额……&rdo;
许小晴其实不丑,就是非要唐渺渺夸她,她可做不到。
唐渺渺只得说:&ldo;我也不是很清楚。&rdo;
又过了一会儿很多人都来上班了,急诊室交班的人不少,胡苏还没来得及追问其他。
眼见其中一个小护士上班的衣服还没换上,显然被这雨弄得措手不及,雨伞都没有带着,从外面奔进来,大半衣服都打湿了。她看见两个医生在,也顾不得衣服怎么样,马上就凑上前来就说了,&ldo;骨科那个援藏的医生认不认识!?&rdo;
门诊和急诊的老师关系本来也就没多好,不认识也挺正常。
唐渺渺摇头,拿了些纸巾给她擦擦。
胡苏倒还是接了句,&ldo;见过几回,怎么了?&rdo;
&ldo;耳鼻喉那边有我一个小姐妹,她今早微信里面看见的,咋们医院援藏去了两老师,1个耳鼻喉,1个骨科的。耳鼻喉那老师今早7点多发消息说,骨科老师去世了!&rdo;
小护士一脸认真,不像是瞎说。
唐渺渺瞌睡都醒了,&ldo;别胡说八道,去西藏前都做过身体检查的!&rdo;
小护士从包里摸出手机来,&ldo;真的,那老师一下飞机还行,后面12小时就开始出现高原反应了,现在是第二天的早上,24小时不到……躺在床上去世的……&rdo;
&ldo;说是昨晚上说好了,要是今天人还是不行,就要直接飞回来,那老师早上想去她房里看看来的……&rdo;
唐渺渺一看小护士的手机,是她小姐妹的手机截屏,另外个同去的老师朋友圈里面已经发了一句话:逝者安息,真的不像是开玩笑,时间就刚刚6点43分。
朋友圈下面炸开了锅,那名同去的老师直接留言回复大众:是疏忽了,仗着年纪轻,落地后6小时就有些胸闷气短,以为是正常现象,而且时有时没有,和我们吃最后顿晚饭时候还很兴奋,喝了点红景天……没有想到这样……
回复时间就在7点01分,胡苏也拿来看了。
唐渺渺叹气,&ldo;看来这老师有得忙了,援藏医疗还要先放放,死者家属还要过去……我还没听说过可以把遗体送上飞机的……&rdo;
胡苏看她,&ldo;要么让医院申请下,开个特殊通道,毕竟是去援藏的队伍的,上头领导还是很重视的这事,出了这事谁都不好受。&rdo;
所以,每年的援藏说是真的愿意自己去的人还真的非常少,一旦亲身经历过死亡,医生对于死亡也是充满了畏惧。医生只是一种职业,可本质上还是一个普通人类,他们知道熬夜在作死、吃高热在作死、马路街边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普通人做的任何事他们也都做过。就连同面对死亡,他们一样惧怕。
请不要随便把医生妖魔化,学医的还有句广为流传的话,没学医前以为只有癌症治不好;学了医之后,其实发现什么病都治不好。最痛苦的,可能就是医生自己面对死亡,都无能为力,本应该怎么样救人,和实际我居然没有发生她生病了,都一外乎都在提醒着他们自己,死亡离每一个人都很接近。
去援藏的老师里,有个甚至每次去,都给家里来一份长长的嘱咐,最后包括银行卡密码都上缴了,生怕自己又个万一。可这个老师每次嘴上都口头保证:真的是最后一次去西藏了,马上回来。
唐渺渺捏捏眉心,觉得自己要么有空去拜一拜,望着门外急躁的雨声,心情更加晦涩了许多。
&ldo;行吧!我下班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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