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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不想骗人,但为了活口,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周婆婆感叹道。
尽管这么说,谈起婆孙俩乞讨的收入,周婆婆“谦虚”
地说,不多,每天30块到80块钱不等,遇到天气好、过节,给钱的就多一些,碰到不好的天气如下雨、天冷,讨的钱就少一些。
有时也看运气,有时遇到有钱的,可怜她们的,100块钱的也给过,但这样的时候并不多。
婆孙俩的收入,看来和小曹猜测的相当吻合。
周婆婆似乎并不知足,说:“比我们讨钱多的有的是!
我们这些老年人,人家已经不稀罕了,那些缺胳膊断腿的,他们要钱比咱们厉害!”
然后指着小曹的腿说:“像你这样的也行,你也可以要!”
小曹不语。
不知不觉我们走到了一片居民区,大概是偏郊的某个村庄。
周婆婆指着前方说:“你们俩再不能跟着俺们了,俺们快到家了。”
周婆婆说,她们租的是当地村民的房子,和儿子、媳妇一共租了两间,月租是140元钱。
我试探地问,能不能让我们进去看一下?周婆婆忙说不行,儿子、媳妇知道了肯定要骂她的,再说这么晚了也不方便。
我见周婆婆执意不肯,也只好作罢,和小曹驻足在路口,看着一老一小两人的身影缓慢地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
大约是深夜11点钟,周围一片宁静。
我不知该用怎样的心情去解析60多岁的河南周婆婆和她的小孙女。
这里面有酸楚,为一个老人在应该颐养天年的时候却以这种欺骗的手段、令人心酸的方式过着蹲街乞讨的生活而感觉酸楚;但同时也有宽慰,从与周婆婆的交谈中看出,老人的精神状态是愉悦的,甚至以每天能讨取近百元的人民币而感觉自豪。
从生存的外相看,她是不幸的;但在精神内层里,她却并不如人们想象般凄楚。
我陷入一种认知和评判的悖论旋涡。
我想,不能简单地对一种人或一种生活给出一个非此即彼的论断,很多事物本身就是复杂的,如周婆婆,我们不能简单地凭想象或是凭感觉去给她某一种感情,同情她的际遇或是斥责她的行为。
但对周婆婆的小孙女,我却始终抱有一种痛切的惋惜和伤感。
一路上她有说有笑,帮奶奶回答着各种问题。
她天真、活泼,宛如一颗尚在结苞的蓓蕾,在她还未开放的时候便经历了过早到来的霜冻,她还会如期地灿烂开放吗?儿时的经历是会让她日后的成长过程变得更为坚强,还是留下沉痛的难以磨灭的创伤?这一直成为我深深的担忧。
2002年12月5日,当我结束了这段流浪日子,在家思考我所经历的诸多人事的时候,我想起了周婆婆和她乖巧的小孙女。
我再次驱车赶往汉口的那个江边村落,挨家挨户地询问,试图找到这家河南人,但始终没能问到有她们婆孙俩特征的人住在那里。
她们是搬走了,还是周婆婆故意向我们隐瞒了她们的住址?
那天我本来是想找到周婆婆的儿子和儿媳,告诉他们在武汉漂着的日子里,也还是可以把孩子送进附近的某个小学校的,毕竟孩子的未来比讨到很多很多的钱更重要。
我不知道对他们讲这些起不起作用。
那天我找了一个下午,但结果谁也没找到。
第四章猴子
1、流浪者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