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真的是年纪大了,飞不动了,机组车把整组送到公司,张教员没怎么跟大家寒暄就拉着箱子走了。 铭礼目送他的背影,把放单记录本交到飞行部。 从公司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 夜景五光十色。 从“奥斯卡”红毯走过的机组,再远处,g航大门口的车流,来往过路的白领。 一瞬间,铭礼内心空荡荡的,他即将奔赴好友为他精心准备的晚宴,却有些失落。他点了一根烟,心里清楚知道因为什么。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电话。 “嘟…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铭礼又拨了几遍,依旧无人接听。 打开准备网的航班动态查询,显示最近三天仇海都没有班。 铭礼带着郁闷把箱子放进后备箱,带着郁闷开出停车场。 道路两旁的街景迅速后退,电台里正播放着周杰伦的《夜曲》。 他降下半截车窗,夹烟的手伸出窗外,晚风的凉感从手心传来,似乎要传进心里。 突然,铭礼瞳孔骤缩,猛地踩下刹车。 后车骂骂咧咧从他旁边经过,他不管不顾,打着双闪停靠在路边。一脚踹开车门,一只手飞快按下熟悉的三个数字。 “机场高速东三段北侧有人撞车了!非常严重!你们快点过来!” 接电话的人的声音瞬间紧张起来,简洁迅速地问了现场情况,安抚铭礼不要紧张,保持冷静。 安慰的话说了一半就被铭礼挂断了,顾不得散落在地上黄豆大小的石子,他飞奔过去双膝跪在仇海身边。 “仇海!” panara漂亮的蛤蟆头完全变形,前盖扭曲地半立起来,侧面车门面扭成了一块皱皱巴巴的抹布,车身周围冒着丝丝白气,隐约能闻到刺鼻的汽油味。 万幸的是高性能的车子扛撞,安全措施做的非常好,在整车几乎变形的情况下,驾驶位被弹出来的气囊保护得完好无损。 颤抖的双手摸遍仇海全身,没有血。从他被摸遍也没疼得皱起眉头的表情看,也没有伤。铭礼提到嗓子眼的心降下去一小半。 仇海茫然抬头,“撞…撞……撞…哎……” “………………” 铭礼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双手抓住他的衣领,“我说你新手上路开慢点能死吗!?真把自己当老司机了,豪车顶撞是不是!电话不接,微信不回!要不是我恰巧路过你准备怎么办!?仇海,你准备怎么办!死在这吗!?” 仇海直咳嗽,铭礼赶紧松开手,一边给他顺气一边瞪着他。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好在距离机场近。交通枢纽的救护安防措施总体是比较好的,出勤也快。 个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下车,三下五除二将仇海移到担架上。 路边围起了黄色警示带,形成了一小片拥堵路况,有的过路司机降下车窗,边看边与车里的人窃窃私语。 蓝色、红色、黄色、白色交织在一起。 铭礼愣愣地站在这些颜色中,手脚冰凉。 “请问是你打的电话吗?”一个医护人员过来询问。 铭礼怔怔抬起头,“是我。”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担架经过他身边,下垂的手被一只虚弱的手软软握住,铭礼的手僵了一下,没有甩开,“我是他朋友。” 救护车一路畅通,急救中心全力配合,轱辘疯狂摩擦地面,不断转换着前进方向。 车祸现场惨目忍睹,随即赶来的交警声称当时驾驶员要是晚踩几秒刹车或者方向盘打的太迟,就是车毁人亡的局面。 坐在急救室外的铭礼胳膊肘撑着大腿,脸色煞白,两眼直直盯着地面。 门上的红灯熄灭,几位护士推着病床上的仇海出来,他急忙迎了上去。 仇海已经醒了,但仍带着氧气面罩,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铭礼看了他一眼,转向旁边的护士。 “病人的伤势没有什么大碍,都是些皮肉伤,今晚观察一晚,明天做个全身检查。” “谢谢您,非常感谢!”铭礼九十度鞠躬,加上他穿着飞行制服,护士脸一红,连连摆手说没事。 护士把仇海推走,直到拐弯后铭礼才收回视线,瘫坐在椅子上愣了好久。他四肢酸软,肩膀又沉又重,眼睛疲惫闭上,过了几分钟睁开。 仇海的飞行箱静静立在脚边,他弯下腰试了几个密码都打不开,生日不对,登机牌编号不对,工号也不对。 一串沉在深潭的数字浮现在铭礼脑海里,他慢慢调整到对应位置。 “咔”的一声,密码锁弹开。 这串数字,是他们在一起的纪念日。 仇海曾经对他说要将所有密码都设成这个,当时的他只是笑笑并未当真。 手机震动。 “喂?到哪了?堵车不用这么久吧,我和装蒜快饿死了。”周末发牢骚。 “我过不去了,你们吃吧。” 电话那头静了片刻,“你感冒了?” “没有。”铭礼用衣袖擦了擦脸,“放单通过太激动了,回去跟老妈视频吃饭。” “好吧,妈最大。”周末失望地说:“不过下次就是你请我们了,鸽王。” “放心,你爸我什么时候请的不是大餐。” 周末还想说点什么,被铭礼强行打断。 他在仇海飞行箱里翻了一圈,找到一串钥匙。 他拉着箱子走过弥漫着消毒水的医院走廊,经过一面落地镜前站住,转头望着镜子中的自己。 白炽灯下英俊的五官散发着深深寒意,黏腻的头发贴在额前,嘴巴抿成一条线,眉头无意识地皱着,左胸前的航徽反射出灿金色的光。 ioper驶进熟悉的小区,在不熟悉的楼前停下。 物业管家已经等候多时了,急忙迎了上去,“您好,铭先生。” 铭礼拎着飞行箱,后备箱都没来得及关,疾步走向电梯,“我以为你会直接微信发给我。” 管家就着他的步速,跟在一旁强颜欢笑,“是这样的铭先生,咱们小区管理比较严格,未经户主允许实在不能给您开这个门。” 铭礼疑惑看了他一眼,“我有门卡,你把门牌号告诉我就行。” 管家:“……” 这不都一样! “前一阵子,也是有位户主到物业来要我们开某户人家的门,他说那户人家好几天没出门了,也联系不上。” 铭礼:“……” “这样的,我们还能给通融一下。可您这种情况……”管家小声说:“家里没人,跟入室抢劫差不多,最起码也该由户主电话通知我们一下。” 眼瞧着走到电梯门口,铭礼走进去,管家也跟着进去,看着一溜排的楼层数字苦不堪言。 “你的户主现在医院里躺着,你要的电话,运气好的话能在报废的车里捡到。”铭礼双手插进裤兜,“你要不给我按楼层,我就一家一户的试,试到开门为止。” “铭先生。”入行五六年大风大浪都见过的管家快哭了,“再不济,您提供给我与户主的关系,我也比较好交差是不是。” “他是我爱人。” 管家:“?” 铭礼沉声重复,“他是我爱人。” 门开。 这个小区当年交房全部为精装修,尽管各方面的质量都过关可以拎包入住,但收入上来了还是愿意往自己喜欢的风格重新整整。 而仇海的房子可谓完全保留了交房时的模样,连布局都没变过。 铭礼来不及换鞋,在书房柜子里找到了一个超大的旅行包,应该是仇海上学那会装行李用的。 边角有很严重的磨损但还能用,他装了几件衣服和几样洗漱用品,忽然想到什么,检查了一下仇海箱子里的飞行证件。 还好,证件没丢,不影响飞行。 推开卧室的门,床帘紧闭,被子叠成了馒头块放在床上,衣架整整齐齐挂着春夏秋冬的制服,崭新的皮鞋用透明塑料袋包着。备份的航徽、肩章、帽子摆在储物架上,都是新的。 这个人真的是,除了飞就是飞。铭礼心想,连他这么热爱飞行的人屋里都没成这样。 他来到床边,床头摆着一个相框。照片上一家三口,男人的头用马克笔涂黑,女人怀里搂着一个小男孩,幸福地笑着。 这应该就是仇海患病的母亲,至于他父亲,大概在仇海心中,这个男人从未尽到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母亲的医疗费,家庭的种种开支应该很早就落在了仇海的肩上,但他很少跟铭礼提起家事,后者也就默契的没有多问。 收拾的差不多了,铭礼提包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又想仇海这个情况一个月之内肯定要在医院躺着不能飞了,于是他走到书房想着带几本书过去。 翻来覆去找了又找,在角落里找到了一本接地气儿的书——《暗恋的时光》,这是仇海书架上最文艺的书了。 铭礼随手一翻,从书里掉出来一个信封,他盯着那个信封猛地一怔。 他把信封捡起来正反再三确认,是自己的笔记无疑。 信封被拆过,也就顺理成章给了铭礼不是有意偷窥的机会。 一次性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一张照片和……一封信。 他完完全全呆住了。 亲爱的陈倩怡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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