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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第1页)

&ldo;求殿下成全!&rdo;他紧咬嘴唇,面露坚决之色;我见他一根筋的毛病又犯了,心说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便冷了脸加重语气,想用九王的威仪来逼他就范。

正当我开口之际,程巧亦也跪下来,含泪说着:&ldo;殿下,吴统领对您赤胆忠心,您若命他背弃主上独自逃亡,跟要了他的命没区别;不如这样,先让吴统领在王府按兵不动,若有动静便和奴婢一同进宫求助于太后娘娘和太皇太后。无论事情到了哪一步,奴婢和吴统领都要试上一试,绝对不会弃殿下不顾。&rdo;

&ldo;……好吧,随你们。&rdo;这里是千年前的南夏,并不是属于我的现代社会;对于我来说,所谓忠义和同生死共进退兴许都不如独善其身来的重要,吴卓的举动则更是无用的送死;但我也亲身体验了这个世界,深知对于他们来说,很多事情要比单纯的活着更意义非凡,比如舍生取义。

既然各有不同的信仰和忠于内心的选择,那我何必用自己的标尺来衡量他们,苦苦逼迫他们放弃心中大义呢?俯仰之间无悔于心,无愧于天地,便是最好的结局。

好不容易安抚王府上下在原地等候,我未带任何随从,穿戴整齐的缓步踏出府门,在强公公的搀扶下登上了准备好的车驾。

行至龙仪殿,强公公殷勤的扶了我下来,说:&ldo;皇上就在里面等着,请殿下单独进去。&rdo;然后便挥挥手,带着一众禁军退得远远的。

我的目光扫过头顶笔法苍劲有力的匾额,毫无惧意的推开殿门,齐晟的身影正背对我立于大殿中央,周围闪动着点点烛火,气氛并不如我设想的那般剑拔弩张。

&ldo;参见皇兄。&rdo;

我走到距他五步远的地方,撩起衣袍双膝落地,拱手对他问安;他迟迟没有动作,没有转身也没有叫我起来的意思,我则安静的低垂着头,维持着行礼的姿势等他先发话。

&ldo;九弟,多日不见,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rdo;片刻后他终于靠近我,一开口却说了句让我听不明白的话;我有些发懵,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ldo;是因为太过伤情,朕说对了吗?&rdo;不等我想出应对之语,齐晟自顾自的给了我一个答案,直戳我心中的疤痕。

我不自主的咬住了下唇,并不想承认他说到了点子上;忍了几秒钟,我主动强行转移话题,答非所问的说:&ldo;不知皇兄召见所为何事?&rdo;

&ldo;呵……&rdo;齐晟轻笑一声,也没再穷追猛打逼我承认,顺着我的话接道:&ldo;朕只是想就国寺的事件,仔细的问问你罢了。&rdo;

&ldo;当夜发生的事,其个中细节和事实真相,皇兄早已探查的清清楚楚,不是么?&rdo;我毫不客气的堵他的话头:&ldo;更何况皇后娘娘事后也来问过臣弟,臣弟俱如实相告了。皇兄若想知道什么,去找皇后娘娘便都知晓,无须再问臣弟。&rdo;

&ldo;那不一样的……&rdo;齐晟慢慢摇了摇头,表情很是认真:&ldo;朕想亲口听你说。&rdo;

&ldo;……遵命。&rdo;我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只能顺从应下再说。

&ldo;那些根本构不成威胁的江湖草寇是你找的?&rdo;他悠悠的开口问我。

&ldo;是。&rdo;我大方承认。

&ldo;杨豫将军中圈套,也是你的谋算?&rdo;他又问道。

&ldo;是。&rdo;我坦荡认了。

&ldo;老九,你是从何时开始,察觉到有鬼的?&rdo;他眯了眯眼,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我这一句。

他问的让人摸不到头脑,可我十分清楚这其中的意思;我不打算隐瞒,如实回答:&ldo;杨将军他们初次来找臣弟的时候,臣弟就知道了。&rdo;

&ldo;九弟真是好耐心。&rdo;他露出一副&ldo;果然如此&rdo;的表情,轻笑着说:&ldo;既然九弟早就知道杨豫他们是和朕合起来演戏骗你,还能忍到现在也着实不易;不过你为何在最终还是给杨豫设陷阱算计他呢?&rdo;

&ldo;杨将军对臣弟来说是敌非友,臣弟有什么理由不算计他?&rdo;我也微微一笑,抬起头来直视他的眼眸:&ldo;不过更重要的一点,是因为臣弟知道,无论我用什么手段,哪怕让杨将军身陷囹圄,皇兄也一定有法子保他平安无虞。而事实上,皇兄不也做到了么?&rdo;

言外之意就是,正是因为知道杨豫不会有事,我才能施展拳脚给他下套,还能不愧对杨严。

&ldo;皇兄问的,臣弟都已如实作答,也承认是我&lso;包藏祸心意图不轨&rso;,派人行刺圣驾,还栽赃陷害忠臣良将……总之一切都是臣弟的罪责,臣弟统统认了;皇兄要打要杀,臣弟悉听天命,绝不敢有一丝怨怼。&rdo;

说着我复又低下头,完全是一副任君宰割的样子;其实我这样说是以退为进,希望齐晟能心软放过他弟弟一命,毕竟只要活着就有无限未来。不过我不得不羞愧的承认,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我是动了放弃挣扎的念头的……

&ldo;……&rdo;齐晟忽然陷入沉默,完全没了声音;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我感到掌心因紧张而微微渗出汗时,他才终于说了话:&ldo;老九,是朕亲手推着你走到如今这一步,逼着你做了许多情非得已的错事,你会不会再也不原谅朕了?&rdo;

&ldo;臣弟知道,皇兄的千秋基业容不得一丝威胁,哪怕那个人是我。&rdo;我很平静也很坦诚的,替他解释了非要对付九王的理由:&ldo;如果是我坐在这把龙椅上,我说不定也会食不知味夜不安枕,会想办法铲除一切可能构成威胁的因素;皇兄并没有做错,何谈原不原谅。&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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