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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个男孩不同。
怎么说,男孩虽然穿着干净的衬衣和开衫小毛衣,但是眼神和他一路上遇到的别的小流浪汉差不多。
没有怜悯,没有嫌恶,没有讥笑。
男孩像个体面又善良的小少爷。
男孩跟两个家长模样的人说了会儿话,又看他,然后女人把桌上的食物收起,放在口袋里,男孩接过,飞快跑向店门。
阿豆第一反应是跑。
“喂!
喂——”
男孩一边追一边喊:“我给你带了鸡腿!”
温热的香气在湿冷的小雨中散开,阿豆停下脚步,警惕地转向男孩。
男孩提起口袋给他看,“你饿不饿?我有好多鸡腿、翅膀,还有汉堡包,吃不完了,你能帮我吃掉吗?”
他们站在一棵树下,春天的新叶把雨挡住了——也可能是雨已经停下,夏榕市的小雨总是断断续续。
男孩把纸盒子揭开,推到阿豆面前。
阿豆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吃了可能会死,但他太饿了,抢过来狠狠往嘴里塞。
金黄色的酥皮掉得他满身都是。
男孩错愕地说:“你慢点,我不吃,都给你。”
阿豆来不及说话,顾不上尝味,那股挖心割肠的饥饿褪去时,他已经将食物扫个精光。
他抬起头,有些戒备。
男孩系好塑料袋,“你没有家吗?”
他想了想,点头。
男孩四处看看,似乎是在分辨方向,然后指着北边说:“那你可以去福利院,一直往北走,有个铃兰香福利院。
到那里,你就不会饿肚子了。”
“诚诚!”
不远处传来喊声,男孩回头挥了挥手,又说:“他们叫我了,我回去了。
你还饿吗?”
阿豆默念着铃兰香、诚诚,摇摇头。
男孩笑了笑,“那再见,祝你好运。”
阿豆一直站在那棵树下,直到男孩和那对大人上车离开。
后来雨水钻过树荫,滴落在他头上,他才从树下走出来,在十字路口茫然四顾,然后向北边走去。
01
“那腰鼓队是在开巡演吗?才半小时工夫就过来三趟了。”
傍晚饭点,农家菜馆的二楼包房里坐了十来号人,都是市局重案队的刑警。
夏榕市重案队唯一的女队员席晚半年前结婚,却连办婚礼的时间都抽不出来,上周料理完一起案子,终于有了喘息之机,赶紧请同事们吃个便饭。
这店坐落在北城区餐饮一条街,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
重案队刚落座,外面就响起滔天鼓声,法医安巡还开玩笑:“晚姐,你请了腰鼓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