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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第1页）

☆、第七章廿年夙仇（3）

苏公立于一旁观战，忽见单破虏抛了众人，仗剑奔将过来，不免惊慌，正欲返身而逃，却已迟了。单破虏一剑刺来，正架于苏公脖颈上。苏公唬得半死，将眼一闭，暗道：&ldo;我命休矣。&rdo;单破虏反手搂住苏公，利剑一横，厉声喝道：&ldo;苏大人在此。&rdo;苏仁大惊失色，喝道;&rdo;单破虏，若伤得老爷一根毫毛，苏仁与你亡命!&rdo;众人皆惊，不敢上前。单破虏冷笑道：&ldo;你等放下兵刃，且后退墙角。&rdo;苏公将眼睁开，叹道：&ldo;可惜单将军本是侠义心肠，满身正气，今却挟持无辜苏某以为人质。&rdo;单破虏道：&ldo;今势甚急，单某亦不得已而为之。多有得罪，还望大人见谅。&rdo;苏公忽举起双手，一手一玉，道：&ldo;单将军可识此玉否?&rdo;

单破虏见那两半壁碧，不觉一愣，道：&ldo;大人此玉何来?&rdo;苏公道：&ldo;如此言来，单将军似识得此玉。&rdo;单破虏道：&ldo;其中一玉，确是单某之物。却不知另一玉何故在大人手中?&rdo;苏公叹道：&ldo;此二玉本是一玉。古有所谓破镜重圆，今却是破玉重圆。&rdo;赵车书大惊，上前几步，泣道：&ldo;你……你……可是……&rdo;一时哽咽，竟不能声。

单破虏怒道：&ldo;赵车书，你这贪生怕死、卖友求荣的奸贼。单某恨不能饮贼血、啖贼肉!可恨老天无眼，令忠臣不得善终，留狗贼苟活人世，&rdo;赵氏兄弟闻听，勃然大怒，咬牙切齿，但碍于苏公在其剑下，故不敢轻举妄动。

苏公忽笑道：&ldo;本府只道赵老将军英雄盖世、义薄云天，却不曾想竟是如此这般。老将军，你有何言?&rdo;赵车书老泪纵横，泣道：&ldo;老夫确是贪生怕死之徒，残延苟喘二十年了。&rdo;赵氏兄弟闻听，皆惊讶不已。苏公道：&ldo;单将军休急离去，且待本府将话语言尽如何?&rdo;单破虏道：&ldo;大人且道来。&rdo;苏公淡然道：&ldo;本府早知刺客便是将军矣。&rdo;单破虏诧异道：&ldo;大人何时知之?&rdo;苏公道：&ldo;昨日入府，赵老将军曾问及将军籍贯。将军道是杭州人。据本府所知，将军本是苏州人，为何妄言杭州人?此中必有缘故，本府甚为疑惑。那日，单将军告知苏某，卢锦水亦是幕后主使，苏某大惊失色，单将军叹息道，敌不可畏，惟隐敌可畏。其隐于左右，朝夕相处，无话不谈，更甚者以之为友。此有如足临深渊而不知其险、身入虎口而不知其危也。吾父弗知，吾亦弗知也。苏某心中很是疑惑，将军父亲究竟是何人?&rdo;

单破虏道：&ldo;大人背碑覆局，端的好记性。大人又怎知单某得剑之事?&rdo;苏公道：&ldo;昨夜打斗，你剑甚是怪异，苏仁惊奇不已，只道那剑如蛇一般。蛇者，弯曲而灵活。剑如蛇状，此软剑也。所谓软剑者，世间极为少见。本府曾闻市井侠士言及，此剑乃铸剑高手所造，铸此剑，当取其精钢，钢中杂入五金，又以五火炼造。得成时，此剑柔若蛇、薄如纸，柔中亦刚，可隐束于腰间。将军似未携剑，实剑缠在身。将军受命前往金夹岭征剿贼寇，不想中了山贼诡计，失落悬崖，幸得一命。辗转金夹岭中，不想冤家路窄，那贼首二郎真君曹虎抢掠民妇被将军所杀，将军便得了这柄宝剑。&rdo;单破虏惊道：&ldo;此事只单某与军兵林之关知晓，大人何以得知?&rdo;

苏公又道：&ldo;本府曾往苕溪江畔郭氏酒家查探，不想掌柜郭卜清并店中伙计皆已被杀。只有一个酒保得以躲过此劫。本府初以为，此乃尉迟罗衣杀人灭口。本府临行之际，见得苕溪江边有二人垂钓。他等只道是寻常钓鱼人。本府见他二人姿态怪异，钓竿摇摆无定，可见此二人非善钓者。今想来，此二人端是单将军与林之关。&rdo;

单破虏暗自惊讶，道：&ldo;大人好眼力，竟过目不忘。&rdo;苏公道：&ldo;郭氏酒肆数人亦是将军所杀。&rdo;单破虏道：&ldo;正是，单某曾自贼首曹虎衣裳内搜得两封密信，其一乃尉迟罗衣所书，单某已呈交大人。另一信乃郭卜清所书。单某便寻得此处，恨他害我军兵性命，故夜入店中，将此等贼人尽数杀之。不想竟逃脱了一人。&rdo;

苏公笑道：&ldo;将军杀戮众贼，不合言得一语。&rdo;单破虏甚是诧异，细细回想，竟自忘了甚话，问道：&ldo;单某言甚?&rdo;苏公道：&ldo;将军手持利剑，道：&lso;端的一柄好软剑!&rso;不想此言竟被床下藏匿的酒保听得。此言本出无意，本府等亦未经意。待苏仁言及刺客怪剑，形如灵蛇，本府竟又想起此言，若是软剑，将军必藏于腰间。&rdo;苏仁闻听，恍然大悟。

单破虏叹道：&ldo;大人神思敏捷，非我等可及也。&rdo;苏公道：&ldo;此剑究竟哪般模样，本府亦不知晓。此不过推测臆度罢了，不敢断言刺客便是将军。但昨日我等方到赵府，言及卢锦水、尉迟罗衣暗中勾结匪类之事，赵老将军甚是愤怒，然那时刻，单将军道：此等败类，害国殃民，单某只恨不能亲手刃之。此话似是在言卢锦水、尉迟罗衣二人，但单将军咬牙切齿之状，似甚痛恨。本府疑心，将军似另有所指。&rdo;单破虏恨恨道：&ldo;大人所言不错，我恨不能亲手刃之者便是这老匹夫。不想大人察言观色这般厉害，竟窥破单某心思!&rdo;

苏公淡然一笑，道：&ldo;那不过是本府闪过的一丝灵光。真正怀疑上单将军，却是方才不久，本府与苏仁游赏府中曲廊石山，无意间窥见粉墙痕迹。苏仁自墙脚拾得此玉，本府心中明白七八分矣。待入得墙内，循足迹查寻，自窗格入得一室。此室便是将军昨夜休憩之处。今想来，昨日将军酒醉，不过是故作姿态、掩人耳目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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