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迁月给那妇人施了一些钱粮,她却死活不肯要银子,只是拿了几个干粮便继续磕头朝圣了,几人虽然不知道魔域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必定更长生殿和坎离生有关,黄洛洛心中焦急,他们赶路更不分时辰,一路哪舍昼夜,山路越走越高,马却越来疲惫,黄洛洛死扯着马亦不肯走,江迁月和林牧渊武功稍差一些,亦有些胸闷气短,只走一段路便也气喘连连,江迁月虽不知自己在中原未曾如此,为何到了昆仑便孱弱起来,但他心知黄洛洛归心似箭,便也不跟黄洛洛说,只是一路强撑而已。
不过,黄洛洛毕竟是个伶俐之人,她又如何看不出江迁月的窘境,她自幼在昆仑长大,亦知中原来昆仑之人多有此症,虽不知解,但人困马乏,尽管心如火焚也只能将任马而走,赶路的速度才慢了下来。
五人又走了七天七夜,直到第八日白天,才已接近了坎离生隐居的地方,从昨天的时候路上的人便渐渐少了,就连喇嘛寺庙也都已不见了,可见坎离生隐居的地方却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黄洛洛指着远处一片连绵的高山道:“翻过那座山便是了。”
江迁月打眼一瞧,还只能远远见一片山影,正所谓“望山跑死马”,虽然已见山影,但昆仑之上极为辽阔,但是江迁月估计以他们的速度天黑之前能到山脚下就不错了,若是要翻过山恐怕还要一夜。
他们便只好信马由缰的走着,这一路上虽然多见高山湖泊,但是少有植被,临近坎离生隐居的地方,竟然多了许多花草树木,江迁月甚至认出有一些桃树、李子树,亦有些苍松怪柏,只是眼下时节果树已过了花期,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反而一些松柏常青,还有一些中原难见的花草开着,倒是别有一番风景。
这些树木大多都是中原品类,坎离生却能将其移植昆仑之上,倒也可见其才。
黄洛洛许是看见熟悉的景色,心中焦急之情稍些,笑道:“我走时这里好多树还不曾如此高大,更没有许多花草,看来老头子一人待着无聊,才有布下这些阵势。”
江迁月奇道:“这些花草树木是阵?”
黄洛洛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了,老头子这地方虽是偏僻,但若不布下迷阵总会有人不小心闯进来,他素来不喜欢生人,若不是我给你们带路,你们便是在这里绕十天半个月也未必能翻过那座山。”
江迁月虽然知道奇门遁甲有种种神奇之处,但是这次却不敢苟同,毕竟那山已远远望见,无论奇门遁甲多么神奇,又怎么能阻止人翻过去,而且不是说有许多藏民在这附近出事,若是他们连这些迷阵都过不去,又怎么会闯进“魔域”之中。
黄洛洛撑着脸叹了一口气道:“不过,现在想来,他也许是怕长生殿之人找上门来,才布下这许多迷阵吧。”
江迁月道:“有些话我一直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如今眼看已临近了前辈隐居之地,我也不得不说了……”
黄洛洛看了他一眼,心中已差不多猜到他要说什么,但还是说道:“你说。”
江迁月任由马匹自己走着,说道:“现在离咱们得到消息毕竟已经过去两三个月了,当时赵玄坛便说得紧急,若是咱们来晚了一步,前辈已经遭了不测……”
自成都以来,黄洛洛几次听到坎离生危难的消息都落下泪了,如今听到江迁月的话,却只是露出一个微笑:“我知道,我会控制好自己的,老头子以前说他爱喝江南的花雕,只是来了昆仑之后再没喝过,若是他真的死啦,我给他敬上一坛上好的花雕就是。”
黄洛洛转而又说道:“不过如今魔域还在,这反而说明老头子很可能还活着。”
白敬道:“嗯。”
江迁月经她一提醒也想到:“没错,若这魔域真是长生殿的人搞的鬼,他们无非是为了坎离生前辈,若是坎离生前辈已经遭遇了不测,他们也没必要在这里待着,那魔域的传说也就不攻自破了。”
江迁月自嘲道:“这些日子光顾着赶路,我的脑子也不灵光了。”
黄洛洛却道:“可还有一种可能,便是长生殿的人用了什么奇门阵法,将老头子变成了杀人的魔王。”
江迁月奇道:“竟还有这种阵法?”
黄洛洛点头道:“自然是有的,不过是旁门左道而已,我是说如果那样,那些人可能真的是老头子杀的,那你又打算如何做?”
江迁月看着她的眼睛,他好像从没见过黄洛洛的眼神如此认真,只是她的目光中除了认真以外还有一种期待像是一道光一般,让江迁月觉得刺目。
他自然知道黄洛洛是什么意思,江家是为朝廷办案的,清平镇的时候事出有因,玉王又是身份特殊的人,他有意将事情压下来,江迁月便想追究商吾秋身上的命案,恐怕朝廷里也没人敢让他追究,所以只能不了了之。除了清平镇那次,几人这两年着实也办过几次案子,所有人犯江迁月都亲手交给了朝廷,就连蛮族之案牵连蛮族一族数百人,江迁月最终也都交给了锦衣卫。
若所谓的魔王真是坎离生,那些无辜百姓也都是坎离生所杀的话,那无论他是不是受到奇门遁甲所影响,杀人总是事实,若按《大明律》所载,江迁月若将坎离生交给朝廷,那坎离生恐怕除了正好碰到天下大赦,恐怕难逃临头一刀。
坎离生与黄洛洛情同父女,江迁月自然知道她对自己已经近乎求情,可是他却更明白法不容情的道理,黄洛洛固然可怜,坎离生也情有可原,但是江迁月却想起了他们路上碰到的那个藏族女人,他的老公孩子惨遭毒手,她将自己一生奉与神佛,求得便是个恶人能有恶报,难道她就不可怜了么?
江迁月思来想去,终究微微偏头避开了黄洛洛目光,道:“我还是在云滇那晚与龙玉生说的那句话。”
黄洛洛道:“那是我师父!”
江迁月是第一次听黄洛洛叫坎离生师父,他知道黄洛洛几乎从不求人,今天她的态度已接近祈求,但是江迁月反而感觉到一阵心烦气躁,黄洛洛往日也有些任性,但她在大事上从来都认得清,不过他也能理解,毕竟父女之情大过天,但就是心中一股无名火起撞上了头,怎么也压不下这股火气,他又想起那个在雪中扣长身头的女人。
“你有师父,那被他杀的那些人就没有妻儿老小吗?你师父若是被仇人所害,咱们有一身武艺尚能报仇,那些被他杀的人,他们的妻子也在等他们回家,他们的家人不会武功又能找谁报仇?”
江迁月指着无云的苍天:“他们只能拜神求佛,可若是真有满天神佛,恶人自有恶报,还要我们江家干什么!”
黄洛洛被江迁月激的浑身颤抖,哽咽道:“好,江迁月,你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既然救下我师父他也是个死,那你就先去死吧!”
她说话之间,手中已落了两颗神火弹,不给江迁月答话机会,便抖手扔了过去,这一下打的又快又狠,没有半点情面可言,饶是江迁月轻功决定,方才一个起落闪了过去,黄洛洛欲枪身再攻,却被商吾秋抓住了手腕,她腕上吃痛,挣了一下没有挣脱,二话不说曲起手指便像商吾秋双目挖去,这一手“双龙夺珠”本是江湖上不耻的招式,商吾秋没想到她一出手就是如此阴毒的招式,只得单手一甩,将黄洛洛扔在地上。
他平日里虽然出手常常没有分寸,但对这些真心朋友向来不下重水,今日情急之下竟然收力不及,黄洛洛武功本就不好,这一下便贯出内伤,登时吐出一口鲜血,江迁月见黄洛洛受伤比自己受伤还难受,双目转瞬赤红,怒道:“商吾秋,你干甚么!”
他转头道:“白敬,护住洛洛!”
江迁月对白家有恩,白轻尘亦许给江迁月白敬为他出三次手,故而此时江迁月说话,白敬更是毫不犹豫,霜剑出鞘之时人已站在黄洛洛身前,他的剑却指着商吾秋的心口。
商吾秋见白敬竟动杀气,他不看白敬却不可置信的看着江迁月,林牧渊唯恐商吾秋发狂,不顾武功不及商吾秋,横身挡在江迁月身前,方才几人还和和睦睦,刹那之间便反目成仇,林牧渊也觉得心中烦火无处发泄,手中经轮转的如飞一般,眼睛却紧紧盯着商吾秋。
黄洛洛趴在地上,只觉得胸闷心痛,喘不上气来,她一口血咳在身边,鲜血正溅到一朵白色的小花上,她却暮然一怔,连忙将花摘下来放在口中咀嚼一下,“呸”的一声将花吐了出来。
她低声道:“罂粟……老头子绝不会用罂粟布阵……”
她忍着疼痛环顾一圈,这片地方她自幼长大,实在太过熟悉,人往往对熟悉的地方更加容易忽略细节,她此时一看才恍然大悟,连忙跳到众人身边,道:“都冷静下来,立刻打坐调息,我们着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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