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剁碎了,丢进海里喂鱼。”“是!”面无表情说罢,黄天化抱着人上了观星台外的天梯。高耸之地狂风更烈,云苒的裙摆被吹成了一只张扬的孔雀。给她裹上自己的大氅,天化紧紧将人拥进怀中,温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喉头滚了滚,他仍旧满满的心有余悸。云苒抬头,而后轻轻地推开他,柔亮的眼眸无波无澜:“多谢大太子救命之恩。”“你也救过我的命,何以谈恩?”他此刻已全然明白了她爽约的缘由,是以,纵使她态度疏离,他眼里也自始至终盛满炽热的光。云苒不忍再看,垂下的眼睫颤如蝶翼:“你快走吧。”“你们想与修罗族同归于尽?”观星台上设了阵法,黄天化瞧得出来,紧紧握着她的手,那双剑眉深深地蹙了起来。沉默片刻,云苒摇了摇头道:“那是羲和女神留下的扭转时空术,只要女君以身祭阵,就能让蓬莱就此消失在三界,永世无忧。”闻言愣住,黄天化蓦就反应过来,昨儿夜里那臭小子为何会大晚上地跑过来找他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原来是想把自己的命还给女君。身为天帝御前授封的中坛元帅,不仅是三界正神,还是皇权的威势所在。若是折在修罗族手里,正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那打的便是天帝的脸。是以,好面子之天帝,无论如何也不会坐视不管。内心兀自动荡了一番,黄天化什么也没表露。但那是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比起女君,他更加不希望哪吒丧命于此。“云苒,我父王有四个儿子,不差我这一个,我陪你,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全然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云苒怔了怔,但又极快地挪开视线。“大太子,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我不需要,你滚吧!”冷声说罢,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朝观星台跑了去。淡青色的大氅飘在风中,犹如翻飞的羽翼,注视着她远去的背影,黄天化站在原地,岿然不动。望见云苒的身影,梓菱立时迎了过去:“苒苒!”云苒脸上挂着泪,发髻乱糟糟的,裙摆也被撕裂了好几道口子。再闻及她身上浓重的妖气,梓菱蓦然腾起杀意:“你遇到那群畜生了?!”连忙摇了摇头,云苒安抚道:“女君,我没事。”目及她肩上披着的鹤氅,梓菱下意识抬头往外望了眼。只见冗长的天梯上立着一道挺拔的青色身影,遥遥地望着,没有任何想要离去的意思。内心抽了一瞬,梓菱有那么些想把这丫头打晕了推给他,可她又害怕,害怕男人的心一如既往的不可靠。沉沉地叹出一口气,抬手抚上眼前哭得花容失色的一张脸,梓菱满眼心疼,莞尔道:“乖,别哭了。”“嗯。”点了点头,云苒连忙抿紧唇,乖巧地抹干净自己不争气的眼泪。目光扫过周围站着的诸多仙子,梓菱恢复肃然道:“人都到齐了么?”仙侍与法力低阶的小仙子都在华阳洞内,眼下台上聚着的只余有能力催动十方阵的天仙。话音一落,人群里立时就有人扬声答:“回女君,还有小芜!”-兰溪一侧,树木俯倒,草地焦灰,原本清澈见底的溪水变得浑浊不堪。不远处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邢泽领着几名巡逻兵阔步而来。目及水中飘着的禽类尸体和死鱼,他俊朗的眉宇轻皱,愈发觉得自己这是在助纣为虐。不多时,身后有人来禀:“阁主,咱们派去蕲春谷巡查的人,被东岳的大太子杀了!”眼神微动,邢泽问:“为何?”“据说是截了一名蓬莱仙子,而那仙子恰好是大太子的人。”禀告之人目光有些闪躲,邢泽一眼就瞧出了是怎么回事。眸色沉下一分,邢泽冷声道:“此等无耻之徒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值得大惊小怪的。”本想着让阁主替自己人讨个公道,不承想对方竟是这个态度……连忙应了声“是”,这人咽了口唾沫退至一侧,不敢再言一句。穿过这片树林,众人要找的小芜正就蹲在灌木丛旁边。把怀里抱着的金雕仔仔细细藏进枝叶里,小芜交代道:“雕兄啊,我来不及把你送到华阳洞去了,你就乖乖待在这里,千万别乱跑呀!”这只金雕已有百岁,即将步入化形期,小芜割舍不下,到底是想了个法子把它暂且藏起来。麻利地处理妥当,小芜撅着娇臀起身,朝观星台跑去。然这一幕正巧就落在行在远处的修罗族人眼中。一群生长在幽冥的糙汉,何曾见过此等软嫩娇甜的仙女?眼眸放光,其中一名校尉二话不说就迈开了步子,想把那小姑娘抓过来。脚下蓦然袭来一道威压深重的煞气,惊得此人顿时刹住步子,紧接着,寒意逼人的嗓音从身后响起:“作甚?”幽幽回身,校尉不解道:“阁主,左右这蓬莱也是要被做成红灯区的,属下先将她抓了,有何不可?”负手在后,邢泽脸色很难看:“如今大业未成,尔等脑子里便全是淫秽之事,既如此罔顾军法,本座不介意现在就将你做成灯笼挂起来!”在修罗族,哪怕是魔尊,也得给鸣雷阁阁主一分薄面,毕竟苍寰是爱才之人,而他修为醇厚,正是练武的奇才。全然不敢顶嘴,那校尉忙缩起脑袋,拱手道:“属下知错!”刻意落在众人身后,几步之后,邢泽停了下来,转身,给前方着粉衣的小姑娘弹了个防御结界过去。其实小芜已经觉察到有诡异的气息在靠近,脊背冒出冷汗,她闷着脑袋就往前冲。是以,这道防御结界突兀地罩下来时,她整个人都愣住了。下意识回头望去,小芜在林间深处捕捉到了一袭墨袍。那人身形挺拔,一派英武之姿,可明显是修罗族人,为何要护她呢?这个问题,邢泽自己也并不十分明白。许是因为她救的金雕与自己是同源吧?身为一只黑鹰,他生来就没有母亲,从前,当桑洇回忆起与母亲的往事时,他总会十分羡慕。羡慕有那样一位温柔贤惠的女子能抚养他长大。愈是缺失什么,便愈是想得到什么。是以,五百余年前,当他不慎身受重伤,被打回原形跌落在西岐的皇宫里时,才会那样容易被邝碧的温柔所缚。一直到此刻,他才瞧明白,邝碧根本就不是因爱生恨,而是从未善良过,她的恶是与生俱来的。当年对他的悉心照顾,不过是在演戏罢了,她想要借此塑造一个温煦良善的公主形象,好以满足她的虚荣心。如此虚伪恶毒的女人,他却许了她几百年的情真意切,对她唯命是从。心头蒙上浓重的阴翳,邢泽沉浸在悔恨的深海里无力自拔。如若,他当初遇上的是一位蓬莱仙子该多好?或许,他也会愿意像桑洇那般,舍弃这条命,与她同生共死。诉离愁(四)小芜适时赶到了观星台,十方阵如约进入了炉火纯青之境。与此同时,修罗族的大部队也在云层后现出了行踪,远远的,可以望见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尊正就坐在太师椅上。紫袍裹身,鎏金纹散发出妖力浑厚的光芒,他姿态闲适地坐着,手里端了一杯茶。果然在大恶之人面前,众生皆为蝼蚁,害死她蓬莱这般多无辜的生灵,竟犹如过眼云烟,未有丝毫愧疚。双手紧握成拳,梓菱眼底盛满愤恨。拂袖踱步,她听见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青儿!”“芊芊?”眉心一跳,梓菱立时迎了过去,“你回来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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