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感多说无益,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糟。深吸了一口气,攥紧衣袍,桑洇垂眸道:“桑洇有罪,任凭女君责罚!”目光沉沉,梓菱沉默了会儿,语气转缓道:“桑洇,腓腓是本君的孩子,你若是想留在蓬莱,就必须容得下它,你可明白?”“桑洇明白,”毫不犹豫地点头,桑洇沉声允诺,“日后,桑洇定会对腓腓爱护有加,以偿还今日罪过!”委实无心再与其多言,梓菱拂袖道:“退下吧!”枝叶扶苏,漏下的月光在廊下洒落一地残雪。梓菱让盈蕊抱着腓腓去沐浴,没过一会儿,箬蕴进来了。屋子里明灯昱昱,照出梓菱略显冷清的眉眼:“他今日把你带回来了?”“我不甚被曼陀罗散迷晕了,”箬蕴颔首答,“但桑洇无心害我,逃命时还不忘捎上我一把。”听及“逃命”二字,梓菱当真是有些想笑:“欺软怕硬。”箬蕴莞尔,顺着话头道:“那可是三太子啊,整个天庭有几个人不怕他?”眨了眨眼睛,梓菱别过了头去,莫名的,脸颊上似乎闪过了一丝羞赧。箬蕴尽收眼底,但并未表露,只是道:“女君不治桑洇的罪?”“他会如此全然是出于嫉妒,男人的劣根性罢了,他知道本君定然舍不下这几千年的修为。”梓菱幽幽抬眸,目光沉淡如水:“况且,他的元婴还握在本君手上,哪怕不惩戒,谅他也不敢再造次。”颔了颔首,箬蕴暗自斟酌,想说点儿什么。此时,梓菱忽然道:“阿蕴,司命星君那儿是不是有一面轩辕镜,可用来查探神仙的记忆?”“是,”愣了愣,箬蕴疑惑道,“女君问这个作甚?”“随便问问罢了,时辰不早,你快回去吧。”语气很轻,听上去仿佛当真是随口之言,说完,梓菱便转过了身。盯着她的背影,箬蕴有了些想法,但女君不想说,她也不好再问:“是,女君您也早些休息。”房内再度陷入沉寂,梓菱独自站在珠帘前,直到盈蕊推开门把腓腓放进来。沐浴完的毛团子浑身香喷喷的,抱在怀里很舒服。将它放在桌上,梓菱捏了捏两只小肉垫,温柔道:“还难受么?”哼唧了几声,腓腓黝黑发亮的大眼睛里又盈满了水,可小脑袋却倔强地摇了摇,让娘亲别担心。脖子上挂着的璎珞伴着它的动作叮铃作响。梓菱下意识抚摸了会儿,而后又把小东西抱至身前,安抚道:“是娘亲不好,日后,娘亲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像哄孩子似地拍了会儿,梓菱轻声道:“腓腓,你很想他对不对?”闻言,小东西立时喵呜了一声,软乎乎的肉垫朝娘亲胸口踩了去,瞧上去有些激动。见它如此,梓菱内心愈发五味杂陈了些。这种爱恨交织的感觉委实令人感到痛苦,有那么几次她都差点儿支撑不下去,好想就这样与他一直抵死缠绵,永远也不要分开。抚了抚腓腓的头顶,梓菱眼眶有些发酸:“如果那个人不是他,该有多好。”既然玉虚宫上下可以串通一气来欺骗她,那么天庭中人也可能会帮这人,可是,哪怕轩辕镜被动过手脚,只要照出来的记忆没有这一段,她便愿意信。深吸了一口气,梓菱冷静下来后,又觉得自己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很可怕。不过是一个男人罢了,有什么好放不下的,待她解了蛊,彼此之间便再无瓜葛。不愿再去想这些事儿,梓菱熄灭烛灯,抱着腓腓上了床榻。然才刚躺下没一会儿,房门外就传来了小仙子急匆匆的通禀声:“君上,大事不妙,咱们的机括图被盗了!”记载了钦天印之秘的机括图自羲和女神沉寂后,便一直存放于地心之谷的神殿内。钦天印事关蓬莱数万生灵的安危,是以机括图被盗,便意味着整座蓬莱仙岛都已然置身险境。神殿大门,唯有羲和女神留下的玄天灵力才能开启。是以,每隔七日,十方仙居之首便会在梓菱这儿用仙露瓶装一缕灵力,前来地心之谷巡查。今日恰好轮到云苒,本想着逛一圈便回去就寝,不料,那承载机括图的冰幕居然空了。庄严肃穆的神殿内寒冰凛冽,银柱雕龙刻凤直冲穹顶,箬蕴神色愁郁道:“七日前我来巡查的时候明明还在。”这段日子未有外人进过蓬莱,难不成是里头出了奸细?心下正思忖着,此时,桑洇上前一步,抬手抚过冰幕下沿,沉声道:“是修罗族的幻术,机括图应当早就被盗走了。”此处落了一层薄薄的紫色粉末,若是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众人的目光纷纷聚拢,原本最该怀疑的就是他,可这人将元婴交到了女君手里,便是要与女君同生共死之意。他大可盗走机括图便出逃,没必要多此一举,反送了自己的性命。一时无解,众人颦眉蹙额,气氛很是凝重。不多时,前去探查钦天印的仙子回来了,禀道:“查到了女君,依照钦天印所记录的景象,那日九重天的大神女来时,有一名仙娥行踪诡异,且正就消失在地心之谷一里外处!”“天庭之人,为何会同修罗族勾结?!”宛若平静的湖水中落入惊雷,神殿内顿时炸开了锅。“此人定是被收买了!”“天后娘娘怎会如此用人不察?”“该不会是天帝刻意为之吧?修罗族一旦侵占我蓬莱,那天庭便有理由求援西方教,届时不但可以名正言顺剿灭修罗族,还能就此统辖蓬莱,可不就是一箭双雕么!”别看在场的皆是女儿家,这议起事来,言语之中浑然天成的气势丝毫不输战场上的男儿。而此言一出,现场立时响起一片唏嘘声,堂堂天庭之主当真会干出此等卑鄙无耻之事?委实令人难以置信。许是觉得这番猜测多少有些大不敬,连忙有仙子将话头拉回正轨道:“可没有女君的玄天灵力,她是如何进入神殿的?”旋手化出一块方形的玉,桑洇道:“此乃噬灵玉,可吸食神仙的灵力,修罗族的四位阁主,各有一块。”“魔尊应当是算准了我难以成事,所以另派了他人下手,”转向梓菱,桑洇眉目深沉道,“女君在外头可有接触过什么可疑之人?”前阵子在凡间待了那样久,忽然问此,梓菱一时半会儿委实理不清头绪。摇了摇头,梓菱稳住心绪,果断道:“十方仙居之首留下,桑洇,你先带其余人去加固结界!”“是,女君。”诉离愁(一)日出时分,哪吒在北海之滨找到了傕汜道人。水流灏溔,海浪如煎盐叠雪一般拍到岸上,哗啦作响。骄阳在海平线后缓缓升起,将远处的天空渲染成一片苍茫的橘色。傕汜道人盘腿坐在巨石上,青灰色的道袍被海风吹得猎猎鼓动,宛若一棵苍老却遒劲有力的大树。“前辈。”哪吒撩袍,来到他身侧蹲下。手里拎着钓鱼竿,老者转头,对面前这突然出现的青年并未感到十分惊讶。捋了把胡须,傕汜睿智一笑道:“三太子怎知老夫在此?”“前辈上回说,碣石临北,沧海潮生,便是再见之时,那可不就是日出时分的北海么?”清昶的嗓音落在风声里,晨曦遥遥照来,给他英挺的五官镀了一层暖光。眯着一双眼注视,傕汜颔首道:“不错,不愧是女君看上的人。”身为可掐天机的老神仙,定然是知晓他们二人之事的,是以,哪吒没说话,只微笑里带了那么些苦涩。烈风裹挟着腥味迎面扑来,随手扯了根夹缝里冒出来的野草,哪吒盘腿坐下道:“前辈为何会如此了解蓬莱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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