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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ldo;米哈伊尔&iddot;伊凡诺维奇!教授!亲爱的!请原谅我打扰您……但我得马上谈正经事儿……我冒昧地说，时不可失。&rdo;

&ldo;在我们原始森林里，时间是不值钱的。请进，亲爱的。和您一起来的是谁啊?向导吗?&rdo;

克列诺夫点点头，若有所思地摸起大胡子来。他还完全是个年轻小伙子，昨天的大学生，看来还是不久前刚毕业的呢。

&ldo;这位是朝鲜人金日星。我用英文叫他凯德。&rdo;

&ldo;为什么用英文名字?&rdo;巴科夫轻轻地推了一下走在自己前面朗克列诺夫，用那铿锵动听的低音愉快地说，&ldo;你真是一个改不了的英国狂。&rdo;

&ldo;您要明白，教授……他们是把他作为一个可信赖的人推荐给我的……而且他还要和我们一起去美国。&rdo;

&ldo;到哪儿，到哪儿?&rdo;巴科夫反复问了好几遍，哈哈大笑起来。

腼腆的克列诺夫此刻站在穿堂里，有点张惶不知所措地说：&ldo;您要明白，亲爱的米哈伊尔&iddot;伊凡诺维奇，我给您带来了霍尔姆斯捷德教授的聘请书，他聘请您到阿拉巴契亚山里去，那儿有他的一个实验室，准备归您使用。&rdo;

&ldo;您，最亲爱的伊凡&iddot;阿列克谢耶维奇，真会开玩笑。显然，霍尔姆斯捷德教授绝不会料到巴科夫目前已经不是彼得堡的教授，而是一个原始森林的流放犯，得每星期向警察报到一次。&rdo;

&ldo;恰恰相反，米哈伊尔&iddot;伊凡诺维奇，霍尔姆斯捷德对一切情况都非常了解。他给您写了信，说他尊重别人的政治观点，并且以能够为那些能给科学做出贡献的政治侨民提供避难所为荣。&rdo;

&ldo;别忙，别忙!我还不是侨民。&rdo;

他们三人边谈边走，进了小木房。房子里住的虽然都是些男人，地板却扫得干干净净，长凳和非常牢固的桌子是不久前有人用新刨平的落叶松木树制作的。不知是从这落叶松木，还是从四壁的圆木上，散发出一股树脂的清香。大概因时间尚未久远，墙壁尚未变黑。不随俗套的是星角里没有圣像。

巴科夫又一次拥抱了自己的客人，友好而温存地拍拍向导的肩膀。向导因此而露出他那稀疏的牙齿，微笑起来。

&ldo;凯德将帮助您逃跑。人们发现您不在而去寻找时，至少得一个星期以后。我敢担保，那时您已经跑得很远了……然后，还是这个凯德，带您穿越中国国境。我们将在中国的一个港口搭上轮船。我恳求您，米哈伊尔&iddot;伊凡诺维奇，您同意吧。要知道在这儿，在原始森林里，俄罗斯的科学巨匠正在被毁灭啊!&rdo;

巴科夫冷笑了一下。

&ldo;是啊……巨匠……&rdo;他捶自己的胸口。&ldo;确实如此，正在毁灭……心绞痛‐‐那些治疗心绞痛的时髦医生，没有一个能很有成效地医好这种病。&rdo;

&ldo;这就是霍尔姆斯捷德先生的信。费心请您别拒绝看一遍。我冒昧地用您的名义和他通了信。&rdo;

巴科夫摇了摇头，接过信，很快地浏览了一遍。

&ldo;好吧，是这么回事，尊敬的先生们。现在我要款待你们一顿。在原始森林里拒绝喝酒是不行的。而您，我亲爱的伊凡&iddot;阿列克谢耶维奇，请您谈谈……什么都谈，首先谈谈我们物理学的情况。那儿有什么新发现?有没有什么人支持我的关于存在的铀后元素的假说?&rdo;

&ldo;嗯，是的……&rdo;克列诺夫就这样连大衣都未脱，坐在长凳上，把帽子放在旁边。&ldo;您那关于铀后放射性元素的假说，引起了广泛的兴趣。您的追随者为数不少，其中有些人，我敢说会使您伤心的。他们企图争夺您的发现优先权……&rdo;

&ldo;见鬼，管它什么优先权!只要对发展科学有益就行。&rdo;

&ldo;说实话，米哈伊尔&iddot;伊凡诺维奇，您是多好的一位俄罗斯人啊!&rdo;克列诺夫微笑着说。

巴科夫冷冷一笑，把酒瓶、面包、还有其他一些吃的东西放到桌上。

&ldo;一九一三年最最轰动一时的事件，要数荷兰物理学家卡曼林&iddot;昂尼斯发现超导现象……&rdo;

&ldo;怎么，怎么?&rdo;巴科夫手中拿着拔出塞子的瓶子，停下来问道。

&ldo;如果导体，譬如说铅，在液态氦中将温度降至接近于绝对零度1，那么全部电阻立即消失。&rdo;

【1即摄氏零下273°。‐‐译者】

巴科夫沉重地坐到板凳上，用颤抖的手斟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ldo;再说一遍!&rdo;他要求说。

克列诺夫详尽地叙述了有关超导的问题。

&ldo;伙计，喝吧!&rdo;巴科夫命令向导说，&ldo;如果你的脑袋能弄明白他在这儿说的是些什么，你就会在屋子里翻一阵筋斗的。&rdo;

&ldo;我的少少的，什么也弄不明白的。&rdo;向导点点头，谦卑地从巴科夫手中接过了杯子。

&ldo;超导现象研究得还很少，米哈伊尔&iddot;伊凡诺维奇。磁场刚一增强，超导性转瞬即逝……&rdo;

两位学者热烈地交谈着物理学方面的问题，而那个朝鲜向导显然已经喝醉，靠墙坐着，不住地打着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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