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一想杭时有和邝舒平这份远亲,心里有了几个答案。宋观玄抛开这些,问道:“许大人呢?”解天机面露担忧:“我走的时候帮他请了个大夫,花月楼那边事情完了又去问了一嘴。大夫将我训了一顿,说是许大人背上有棍棒所致的瘀伤,又说哪里亏了损了。总之就许大人那倒在院子里醒来还能当没事去上朝的性子,也不用治好了。”宋观玄心中一紧:“唉,许大人这般厉害?”解天机是个热心人,边理解边生气:“你别说那大夫要生气,我今早看见许大人在上朝的队伍里,我都想给他两下子。”宋观玄抖落抖落袖子:“您别动手,观玄还有一事相求。”宋观玄将花月楼的事情粗略和解天机说了遍,没提许生平和邝舒平那档恩怨,只说担忧好友被骗了去。“事情就是这样,今日能劳烦解司承……”解天机拍了拍宋观玄肩头:“这事交给我,带严太医去给两人瞧瞧是吧,没问题,我有把握。”解天机笑起来:“办完了我明天再来和你说。”宋观玄听得半信半疑,告别解天机朝礼部南院走去。一个两个的突然都有分寸有把握了。他腰间的香囊撤去,位置空着将高重璟送的那蒲纹玉璧穿了个穗子挂在那里。指腹摩梭着玉佩上的纹路,心里怪异的滋味泛上来。哪里一下子个个都有分寸了呢。进了南院,许生平瞧着不大好,支着头在隔间里写东西。见宋观玄来了,起身打了个招呼:“小宋大人,那仪制的单子要拿来过目吗?”宋观玄摇头,话到嘴边忽然只有叹息:“许大人啊……”许生平不明所以,宋观玄不想看,他也没再提。南院清净得没有一点人声,宋观玄看了半天吉日,左右权衡不好顾此失彼,于是又搁下了。到了下午,解天机找了由头和许生平一道离开,临了还给宋观玄比了个放心的手势。宋观玄腾出功夫来想了想邝舒平和许生平的事情,此情难解反倒是要去问问高重璟才好。他想起许生平这渡日的模样,心中起伏几遭。动了一盏茶的心思宋观玄就觉得身困体乏,今日严回春那药吃了反倒是症状更加频繁。此时胸口那细密的疼痛卷土重来,更有加剧的势头。严回春已经出宫去了,宋观玄匆匆收拾了东西撑着往重华殿走。今天这衣服,都是在高重璟那边换洗检查过的。身上再没有可以动手脚的地方,他越想越不对劲。千里追息……自礼部过了宫门,宋观玄只觉背心被冷汗湿透。短短一段宫道走来,竟然心如擂鼓好似跑了二里路一般。宋观玄为绕过承吉殿选了条偏路,此时偏偏半个宫人也不见。他脚下发软惊觉是毒发的前兆,扶着宫墙朝重华门的方向赶去。宋观玄指尖微微颤抖,脑子却一刻不敢停下。宫苑的繁花在眼前晃过,搅得心绪繁杂,眼前一阵模糊。只是香料,暗□□药。毒性不深只需要喝几副寻常解读的汤药,解毒之物常有连翘栀子,性寒则调整药方……宋观玄总算是捱到了重华宫门,捶着胸口顺畅呼吸。改的药方是一味,花瓣一味,卫南说的药力相抗确实不假。他呼吸急促有些脱力,顺着宫门差点滑坐在地。宋观玄两手紧扣住朱红的墙沿才勉强站稳,耳边传来元福急切的声音。“那不是小宋大人?这是怎么了?!”宋观玄双腿一软膝盖磕在石子道上,试着站起来几回无果后只得对着元福的方向道:“没事……我,不是要紧的事。这毒不在千里追息上,千万别声张只能叫卫南……”他听见匆忙的脚步声朝他跑来,元福应当将这嘱咐都听了进去。袖摆带着檀香拂过肩头,宋观玄终于借着力道稳了稳身形:“高重璟?”高重璟对上那双蓦地泛起水光的眸子,心跳空了几拍:“是我,是我。放心,一定去叫卫南。”宋观玄快要将自己前襟揪烂,眼尾染上绯色:“高重璟,好疼啊。”此毒非毒“慢点儿,慢点儿,走得?”高重璟小心托起宋观玄手腕,宋观玄身上无力,大部分重量靠了过来。“走……得。”宋观玄堪堪捱过这阵剧痛,倏然得了片刻松懈。他怔怔站在原处,好疼?真的那么疼吗?他刚刚好像和高重璟说好疼。他搭着高重璟的手腕,沉稳有力的鼓动顺着脉络传来。宋观玄努力抬了抬头,眼前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高重璟眼里好像杂糅着各种情绪。面前的人眸光聚聚散散,似乎耗了他太多心力来看清自己。高重璟面上有些担忧,这毒总是牵扯着旧事,心中难免介怀少许。疼吗,他可太清楚这痛感了。手上的人忍不住轻轻颤抖,在说完走得之后几乎没法再续完一整句话。高重璟还是先扶着他往重华殿里走,有些可笑的说着自己的经验:“哪有不疼的,你别急。”宋观玄心中顿顿,高重璟这话说得似乎别有深意,但实在是聚不起一点思绪来想到底为何。不等他走到重华殿中,铺天盖地的疼痛已经再次袭来。他掐了掐自己掌心,又不想现在昏过去。这个念头起来,却又想不起为何拽着这缕意识不愿放手。高重璟眼前记忆层层叠叠,分心之间已经将宋观玄扶到偏殿。手上力道越来越重,只觉得宋观玄似乎撑到了强弩之末。“宋观玄?”随着他松手,宋观玄失焦的眸子聚了聚。苍白的脸上牵扯出一点笑意,歪歪斜斜倚在床头。“宋观玄?”高重璟低声唤了唤,宋观玄瞳中颤了颤似乎想要寻声望去,终究还是一片涣散。目不能视,声不能闻,高重璟快要忘了是什么滋味。不知那辈子的宋观玄有没有大快人心的死了,若是大快人心的死了,他高重璟也可以撒手旧恨。他被旧事压着,宋观玄也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高重璟抬脚想朝门外走去,心里却蓦然害怕宋观玄真就独自熬过去,变得和从前没有两样。到底收了脚步,又折回床前。宋观玄看着高重璟走到门口又折回来,脑中纷乱却半点力气提不起来。疼痛的尽头几乎是麻木,他心头猛地一跳,自宫门到偏殿的百八十步,似乎有什么又变了。他心慌且乱,被这毒折腾得分不清自己心绪,说话如同呓语:“早上召你去太和殿,是不是有什么变故?”高重璟能感觉道宋观玄努力将目光聚在自己身上,强撑着虚软的身子似乎有什么要问个分明。他定定道:“有人参你,问我是什么情况。”宋观玄听出一些怀疑,无外乎是昨晚的事情。高乾的态度到底是常常往气运这边偏向,即便和高重璟近一点也并无大患。他点点头,像是池鱼渴水般努力呼吸,攒起一丝力气问道:“如何?”高重璟道:“叫我自省。”“天乙?”宋观玄权衡一番。胸口像是压着巨石,总要微微张口才能续上这口气,说话间便带着点抽气声:“抱歉。”高重璟听得这句道歉,忽然转过思绪,猛地想起昨晚宋观玄非得去正殿睡的事情。前尘往事骤然搁下,先怀疑道:“昨晚你是不是故意……”宋观玄疼得眉头紧锁,勉强抽出一丝心绪想着刚才那别有深意的话是在对他怀疑。叫天乙听去他自有原因,一时提不起力气讲全,却也觉得高重璟不至于怀疑他用心。高重璟当他如何说话都是有所排布,蓦然可惜昨晚似近非远的距离。元福到了门口,被这微妙气势逼得脚尖又缩回去。“奴才有句话……”“讲!”高重璟侧头看着元福的方向。元福上前几步,小声道:“昨晚扣下的人,是存意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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