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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大元跑到那大车边上,见那架车的牲口也拴进棚里了,呼噜呼噜地直咳嗽。
那车被顶车杠顶着。
一个穿黑色中式棉袄的汉子正弓身扛车上的一只大背包。
那背包绑得滚圆,白白地结着一层霜。
那人吃力地扛上肩,猛地挺身,以期扛稳了迈步。
但却啪地掉下一个东西,他便紧张地低下头,那包便哧地滑下来,落到了地上。
他把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是一副眼镜。
他朝眼镜上哈口气,用袄袖擦了擦,就又戴到眼上。
他再要搬那只包,竟搬不动了。
努力半天,依然不动;他颓然地咧一咧嘴,手拼命地往袖里抄。
他被冻坏了。
翁上元出来了,一把就拎起了掉到地上的背包,另一只手拍拍那人身上的霜粉,&ldo;南先生,走吧。
&rdo;
这便是姓南的右派。
南先生吃惊地看了翁上元一眼,紧接着便连连哈腰,&ldo;多谢,多谢。
&rdo;那个样子很是滑稽。
随翁上元走了几步,他突然低低地叫了一声,车转身子往回走。
原来车上还有一个大网兜,网兜里有两只崭新的铝盆和一只雪白雪白的瓷盆。
他吃力地拎着,走得趔趔趄趄,将要迈坎时,一下子蹬脱了,身子前后左右摇晃,在一番挣扎之后,竟砰地摔倒了。
那网兜甩得远远,盆们亦顺势脱了那网线的羁束,在坎坡上潇洒地翻滚,且叮当奏清响;那暮色中的山环里,便有一群雀子喳地飞起来。
翁大元感到极好笑,放开嗓子乐。
这就是城里人,这就是南先生。
南先生被领进翁送元曾住过的屋子;那屋子凌文静走后就没人住,怕勾起一些伤心的东西。
那屋子的桌柜上都趴满了土,南先生不知怎么办才好,便用嘴吹。
一下吹不动,便吹两下;力气用得不小,尘土纹丝不动。
尘土积得太厚了。
翁大元抽出罐子里插的掸子,从柜子的一头掸起,那土规规矩矩地跟着样子走。
&ldo;应该这样,这样。
&rdo;翁大元一边掸着,一边对南先生说。
南先生还是连连哈腰,&ldo;多谢,多谢!
&rdo;把东西放妥贴了,翁上元对翁大元说:
&ldo;大元,你去找柴禾帮南先生生火,咱太累了,先去歇了。
&rdo;然后朝南先生一点头,&ldo;要什么就跟大元说,他是我儿子。
&rdo;南先生朝外送他,一边送一边连连哈腰,&ldo;走好,走好。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