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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屋正在吃饭，马小小也知道，但她刚才态度不好，肯定得罪了云依依，她尴尬地站在外面，离开也不是，进去更不行。不远处传来咯咯咯的声音，她想看着那个大棚，心里好奇，便悄悄走近了一些。为了给母鸡保暖，云依依还在鸡棚上搭上了草棚，几乎把它们都遮住了。“咯咯咯……”。马小小走到鸡棚前，透过网子看到了多得数不清的胖鸡。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看错了。那些母鸡也察觉到了陌生人的到来，却一点也不怕，或坐或立，或散步或喝水，依旧干着自己的事情。马小小擦了擦眼睛，捂住自己因为惊讶而张大的嘴巴。这么多胖母鸡，云依依是怎么养活的？她们不是说云依依只养了一堆鸡仔吗？而且根本没养活。不，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云依依说要赔偿她鸡蛋不是骗她的，而是真的，她养了这么多母鸡，肯定也不缺鸡蛋。马小小在外面有些焦虑的踱步，就见马小山提着篮子出来了，他双手几乎抱着篮子，一步又一步走得却很稳。马小小连忙走过去接过篮子，声音有些干涩：“你们都吃过了。”马小山不知道她们的纠葛，嗯了一声，眼睛亮晶晶的，“婶婶说鸡蛋都放在这里面，她还送了我卤肉，婶婶真是个好人。”马小小一愣：“你觉得她是好人。”马小山连连点头：“是啊，婶婶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刚才他说婶婶做的肉最好吃，她就送了他这么多。回去的路上，马小小一直很沉默，等已经走出了很远，确认云依依看不到他们了，她才掀开了篮子盖。里面装满了鸡蛋，每一颗都很大，比她先前的鸡蛋都要大上许多。她数了数，刚好三十枚，不多也不少，旁边还有一块布包了两块黄澄澄的熟肉，不知道是怎么做的，现在都已经飘出了香味。马小山立刻说：“姐姐，这就是婶婶做的卤肉，我刚才吃过了，好好吃。”马小小轻轻嗯了一声。两个人走在山间，月亮慢慢浮了上来，羞红地露出半张脸，两个人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起来。采蘑菇马小小回去后，虽然玉米掉了很多，但她娘看到了这么大的鸡蛋，还有肉，便没有计较了。那卤肉是真的香，因为是熟食，他们也怕坏了，就当晚切了一块，那一块肉也有一斤多呢，装了满满一大盘。马家吃肉是实行分肉制的，她也不敢夹，马母先给几个弟弟分了好几片肉，然后才给她分了两片小的。她迫不及待地塞在嘴里，只觉得整个味蕾都被打开了，一股浓郁的香气散开，混合着咸甜辣刺激着她。马小山的两个哥哥也连连点头，“娘，这肉好好吃，我还从来没吃过这种好吃的肉。”马母也觉得好吃，她心里却有点奇怪，这肉应该放了很多调料吧。这些菜是马小小去娘家拿的，当然不是白拿，他们算是交换，马家也分了一些蔬菜给他们。但是当初可没有说有肉啊，况且她娘家做肉什么时候会舍得放这么多料了。马母吃了一口肉就断定肯定放了不少酱油和糖，还有辣椒，这些都是很珍贵的东西她疑惑地说：“奇怪，你们婆婆做菜能放点盐巴都不错了，居然会做出这样的有滋有味的肉。”两个哥哥才不管这些，就着卤肉喝了满满两大碗粥，只觉得从来没有吃得如此饱过。马小山奇怪地眨了眨眼睛，这些明明是婶婶给的啊，才不是婆婆，婆婆的鸡蛋和玉米都已经摔了。他刚想和娘解释，又似乎有所感觉，沉默了下来。马小小没说，她刚才只是和娘说不小心摔了一跤，掉了一些玉米，马母虽然生气，但是看到其他食物后，便消了气。实在是这些东西比她预计得要好的多，就譬如这三十颗鸡蛋，马母就觉得自己赚了，虽然之前是谈好了鸡蛋数量，但是这鸡蛋的质量喜人，这么一大颗。娘家还送了肉呢。马小小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可能是婆婆心情好呢。”马母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一家人吃完饭后，马小小便去厨房洗碗，冰冷的水流过她的手，她的心情却复杂无比。马小山还没睡，他今天心情很高兴，想和姐姐一起分享。他在背后叫了好几声马小小，见对方没有理会他，便去扯了扯她的衣袖。马小小把洗过的碗放在一旁，转过身，“小山，怎么了？”马小山兴奋地说：“姐姐，以后我以后可以去找燕楚燕痕一起玩吗？他们好聪明，说了好多我都不知道的东西。”马小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啊了一声，才道：“燕家那对双胞胎啊，”她低下眉，继续洗碗：“当然可以，小孩子就要多交朋友啊。”都还是孩子呢。受到云依依的影响，燕大双和燕小双平时似乎也很少跑出来玩。现在的小娃子都是放养的，满山遍地都是娃子们的身影。不过燕家那对双胞胎却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们要不是在家里，要不就是跟着云依依出门，要不就是去找燕家的娃子玩。不太合群。云依依养出来的孩子和她一个样。但无论如何，小娃子都是无辜的，也有人说云依依虐待她的两个娃子，才不让他们出门，平时都把他们管的很严。哪怕是出门也像狗一样对待自己的娃子，用绳子把他们两个拴着，那场面是闻者泪流，见者伤心。马小小却有点怀疑，如此虐待自己的娃子，怎么会被养成两只胖嘟嘟。她今天说了谎，她害怕被母亲责罚便谎称自己只打翻了玉米粒，若是她知道自己把鸡蛋全都砸碎了，那还了得。只是她心里却闷得慌，究其原因，她自己也说不上。云依依手里虽然有钱，但也在不断地耗费背包里的食物，过了一段日子时，她才发现背包里没有太多蔬菜了。背包里面的蔬菜虽然看着多，但却是不经吃的。毕竟肉类吃一点就饱了，但是蔬菜却是不顶饿的，她每天变着花样做，根本就支撑不了多久。等背包里估计只剩下十斤左右的蔬菜后，云依依便舍不得动了。就像是沙漠里口渴的人一般，当他们拥有一个苹果后，舍不得吃，而是一直留到最后。云依依就是这种心理，背包里的东西一旦拿了出来，就无法放回去了，她把那些蔬菜一直放着，心理也有一个安慰。既然没有蔬菜吃，她便只有去镇上买，镇上也有少数人在卖菜，毕竟有需要就有买卖，不过蔬菜的价格高昂，品质也不好。她吃了几天便有些嫌弃，况且永远都只是那几种蔬菜呢。背包里的肉是最多的，到现在都还有不少，一眼望过去全都是各种猪肉和牛肉，其中猪肉居多，云依依不太喜欢吃肉，她每顿做得肉基本都是小崽崽吃。今日天气晴朗，云依依随手拿了根棍子，背了个背篼上打算上山采点野菜。她上次捡柴时，可看到了这山上有不少蔬菜呢，其中有些野菜都是可以吃的。云依依在这村里虽然也算个名人，但在他们看来还是很宅的。这缘于她从来都不社交，她平时要不就是在自家屋里，要不就是去县城采购东西，这村里村外的妇女便喜欢把她作为谈资。其实云依依只是没有和那些个妇女打交道，譬如她和燕家也是有联系的，和村上的木匠，周猎户一家，以及村长都是能和谐相处的。阴了好几日的天气忽然放晴，上山的人便多了，七八个妇女姑娘一起上山，她们有的是捡柴，有的则是挖野菜，这野菜当然不是给自己吃的，而是喂家里的猪和鸡鸭，甚至是牛。那堆姑娘们穿着素色衣衫边走边笑，阳光照在她们的身上有些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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