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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ldo;今早抓来的。&rdo;我表现出害怕的样子。

这个案子是把杀害秘书的凶手抓到，这是侦察的中心。他姐夫跑了，可疑。他姐姐是否知道他姐夫的去处呢？他是否知道这些情形呢？

如果常识不丰富，是谈不到做工作的。他是司机，我懂汽车。我先从汽车谈起，问他驾驶的是什么汽车？这样有了共同语言。他问我是干什么的？我告诉他是饭馆的茶房。饭馆的常识我也知道一些，是可以叫他相信的。他问我为什么被捕？我说因为一贯道的嫌疑。谈来谈去，他说伪满时给王庆璋开汽车。王庆璋是伪满的邮政总局局长，我的三舅。谈到王庆璋家中情况，我说得很对。他对我更有好感了。我对他说：&ldo;咱们是患难与共，不容易，有缘分。&rdo;我同情他，站在他的立场上替他想办法。他很相信我，什么话都对我说了。最后他说：&ldo;我姐姐嫁的那个干部是一个转业军人，年龄40多岁。他们结婚的经过我不知道，他们俩只到我家一次，他们的活动我不知道，他们出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rdo;

我再三试探也没有在他身上找到东西。肯定他与暗杀案件没有关系。他被提出去审讯的时候，正是我回去汇报情况的时候。我对郭股长说：&ldo;这个案件只能到这儿，没有发展了，我今天再挖一下看看怎么样。&rdo;

我们俩先后回到监房，我回去时装作很高兴的样子，对他说：&ldo;我的案子结束了，一两天就会释放我，我出去到你家去送个信，你有什么要紧的话可以告诉我。&rdo;

&ldo;我家住在长通路天主堂后边，一个小角门里。你见着我家里的，告诉她：我因为姐夫逃跑押起来的。我不知道他们的事。姐姐也押在这里。我不会很久就能出去，不要着急。家中没有钱向老史家借几个，先维持一下，对亲友们就说我到沈阳去了，不要说我被押起来。&rdo;

我说：&ldo;家中没有钱，不要紧，我在长春有朋友，我可以借给你几十万元（即人民币几十元）。等你出去，再还给我。你想想还有什么话？&rdo;

他接着说：&ldo;没有什么话了，你对我这样好，我出去再报答吧。&rdo;

第二天，我就离开了这个监号，回到原来的屋子。

没有几天，郭股长又找我，他说：&ldo;这些日子，逮捕了一些现行反革命犯，有一个小学教员叫周铁航的，说是与军统大特务毕泽宇有关系。他在长春建立部队，吸收人员，活动很厉害。内中有个卜凤林很起作用，他派人在公主岭活动，有几个人参加建军。虽然他们知道卜凤林，但是都没见过他，我们也没有抓到。这几个人已捕来，押在楼上十三号。他们是四个人，加上你五个人，你就说你是卜凤林。&rdo;

我问了一些卜凤林的情况，郭股长告诉我一些，但是掌握材料不多。我去的主要任务，是把周铁航、卜凤林的建军及现行反革命活动弄清楚。

我先在看守所换了衣服，吸了几支烟，口袋里有意留下一些纸烟的沫子，一看就知道是新进来的犯人。看守把门打开，说：&ldo;你们不准讲话，要是讲话，就处分你们！&rdo;

我坐下之后，&ldo;咳&rdo;了一声，摇了摇头，又把头低下，使他们注意我。这样沉静了一大会。吃晚饭了，发碗，发筷子，他们给我舀饭，这时候说话了，他们问我贵姓，我说：&ldo;卜凤林。&rdo;他们说：&ldo;唉哟！老也没见面，想不到在这碰上了！&rdo;

我又问了他们的姓名，他们都一一告诉我了，有三个姓杨的，一个叫杨兴元，是一个小学校的校长；杨玉亭是公主岭的二流子，又开小买卖，又种地；杨森大地主的儿子；另一个是23岁的石占山，他父亲开买卖，他跟着杨玉亭搞建军，想要当反动派的官。四个人说得一样。我一想，要造成离间形势，才能套出真实口供。他们对我说：&ldo;你派老胡找我们，我们没有答应。说你与周铁航认识毕泽宇，队伍便成立起来了。但是没有经费，我们还没动手就被捕了。我们见过周铁航，就是没见过你。&rdo;

第三天，郭股长提我出去，我说：&ldo;这几个家伙都是官迷，想当反动派的接收大员，所以计划建立军队。他们也不知道毕泽宇是什么样的人，只听说是军统的大特务，吉林省参议会议长。毕泽宇抗日是六十九军军长，1948年是哈尔滨市市长。这个军队就是以毕泽宇的名义搞的。&rdo;

郭股长问：&ldo;毕泽宇能派人在长春建军吗？&rdo;

&ldo;我看不能，他在1948年冬，北京解放前逃到台湾的，他不会再派人搞建军。他虽然是军统，但不是基干，戴笠对他不好。在长春的这些活动，不一定是毕泽宇布置的。&rdo;

&ldo;周铁航、卜凤林建军是肯定的，是谁布置的，那又是一回事。这几个人怎么说的？&rdo;

&ldo;他们说的都是在我没到这个屋之前编好的。现在把他们一离间，就能套出实话。&rdo;我建议先提杨兴元审讯，然后叫杨兴元拿支笔回监房写材料。他们这些人都是没念过多少书的，他们一定多心，我从旁一煽动，他们各怀心事，就能暴露出内中隐情。&rdo;

我回来之后，便提走了杨兴元。

他走后，杨玉亭问我：&ldo;方才过堂怎么样？&rdo;

&ldo;我咬定牙关，什么也没说。要给我戴脚镣，我一想，戴什么我也不能出卖这些朋友。叫我回来反省，一半天再谈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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