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独属于青雨的光芒,姜帛仿佛从噩梦里苏醒般回过头,飞奔向青雨。
“对不起。”姜帛将自己埋在青雨手臂里,祈求青雨原谅,“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将……将我伤都移到你自己身上,对不起,我怕你终于会忍不住杀了我母亲。
所以我将你给我的护身符给了母亲……我不知道幻会来,你不会死的对吧?青雨,你是神,不会有事的对吧?”
这回青雨的确受了重伤。在看到幻向姜帛心脏攻击时,她没有立即出手,她以为经过那次弑神,幻神虽未被她杀死但已是强弩之末,自己给姜帛的护身符足以抵挡他的致命攻击。
但她唯独没料到姜帛竟事先将折扇给了旁人。
世间只有神力可以弑神。
纵然幻神力量不比昔日,毕竟是几百年神龄的神,这种对凡人绝对是致命一击的伤转移到她身上时,她几乎立刻感觉到死亡贴着她的脸逼仄而过。
她感到自己陷入磅礴的迷雾之下,姜帛的脸庞变得模糊。老师让她能重新感知人间,然这躯体终究只是虚妄,她真正的遗体已经丧生火中,身体支撑不住她的意识,朦胧中她似乎看到姜帛抬起头,但眼里却出现惊异担忧的目光。
怎么了?
青雨漫无目的想:姜帛看到什么古怪的事情了么?
但紧接着,青雨意识里闯进来更多嘈杂混乱的声音。
“那是什么?!”
“妖怪啊!”
我不是妖怪,青雨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她不是妖怪。
“她她她……她变了……”
“妖怪!”
“真是妖怪啊——”
姜帛向他们吼去:“住口!她不是妖怪!”
随即从李丞相怀里将青鸟抱向自己,青鸟的头绵软无力地靠在姜帛身上,心口位置仍然在渗着血,湿了她一身青绿色的羽毛。
“我带你去找社,上次就是他救了你,他会救你。”
青雨对姜帛的话没有反应,血液灌满她的口腔,她只能嗅到浓重的血腥气,以及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嘈杂的人声。
“请青鸟神保佑小的一家健健康康,来年媳妇儿给生个小胖小子。”
“青鸟神,您一定要保佑我金榜题名,待吾高中,必为您立碑作传。”
“青鸟神君,您定要保佑小人这趟出船顺顺利利,待生意做成,小人必回乡替您重塑青鸟神像。”
可是我没有力气保佑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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