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前头不远就是太尉府了。&rdo;司马师向司马懿附耳说道。
&ldo;好!全军列阵在太尉府门外。&rdo;司马懿坐在车里发出了号令。
数千人齐刷刷站住,府内的蒋济早已听到门外震耳欲聋的步伐声。兵变?他明白了。
是针对我吗?
应该不是……
这位官阶仅次于太傅和大将军的魏朝元老重臣此时浑身颤抖,他几次伸手欲开门,却又不由自主地缩了回来。
他知道,无论来者何意,自己必须要面对。终于,蒋济缓缓打开府门,只见大批军队摆开随时准备进攻的架势,在大军前头的,正是自己多年的同僚司马懿。有那么一瞬间,蒋济仿佛忘记了司马懿的容貌,他看到那张略带笑意的脸充满杀气,竟变得完全像陌生人一般。
蒋济竭力让自己显得平静,可实际上,他的心脏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ldo;原来是太傅大人,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rdo;
司马懿表情冷漠。&ldo;子通(蒋济字子通),你我历经四朝,半生相互提携,今天我要奉诏讨伐朝中逆臣,特来邀请你随我进宫面见太后。&rdo;说罢,他从车里站了起来向蒋济伸出右手,示意请蒋济上车,然后又转过头瞟了一眼身后的军队。这眼神分明是提醒蒋济已无退路。
蒋济一动不动。
&ldo;敢问谁是朝中逆臣?&rdo;
&ldo;曹爽!篡逆意图败露无遗!&rdo;司马懿仍然伸着右手,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蒋济,静得宛如一尊雕像。
蒋济愣住了。昔日,曹爽排挤自己的往事,以及曹爽的爸爸曹真跟自己大半辈子的深厚情谊全部浮现在脑海中。
他缓缓开口。
&ldo;请问太傅,事后打算如何处置曹爽。&rdo;
司马懿想了片刻,答道:&ldo;罢免他的官职,驱逐出朝廷,让他回家养老,保他后半生衣食无忧!&rdo;
蒋济缓缓吁了口气,心中暗思:子丹(曹真字子丹),倘若你在天有灵,可知我绝没有害你后代之意,我今天身不由己,但我发誓保你儿子平安,不会让你家绝了后。
&ldo;太傅一言九鼎。&rdo;他咬了咬牙,向司马懿伸出了手。
司马懿一把握住,把蒋济拉到自己车上,一直走出很远,他还牢牢地攥着蒋济,手心不知不觉早被汗水浸湿,不知是忘记了还是不敢松开。
这一行人,官位最高的是太傅司马懿,和他同乘一辆车的是三公之首‐‐太尉蒋济,后面还有一辆车,同样是位列三公的司徒高柔,再后面,是尚书令司马孚和太仆王观并马齐行,队伍的两旁,是中护军司马师和议郎司马昭二兄弟。大队人马引得道路两旁的平民百姓掀起一阵骚动,有极少数人认得这几位重臣面孔,更是震惊得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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