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ldo;你心境反倒更开阔了一些。&rdo;
&ldo;只是换了个角度思考罢了。&rdo;
&ldo;不说这些。&rdo;谢容笑道,&ldo;我带你瞧瞧这里的夕阳。&rdo;
蛮荒之境虽然荒芜,却仍在这天地之中,自然也有太阳东升西落。若哪一日天气好些,夜晚还能瞧见浩瀚的星河。
我欣然应允,左右顾盼:&ldo;上哪儿看?&rdo;
他拉住我的手道:&ldo;这里没有宋城热闹,地却不比文府低。劳烦帝君与我同上树顶坐一坐了。&rdo;说着就要带我飞上树冠。
我按住他的手:&ldo;宋城之时,上哪儿都由你带着,今次便让我效劳一回。&rdo;
谢容倒没反对。
我揽住他的腰,只觉触手处温凉细腻,不经意就想起唯一那回肌肤相亲。若论体格,我二人不相上下,论武力,谢容远在凡人的我之上。他若不愿,我怎能强迫他。心中想起他虽不声不响却始终待我好,不禁一酸。
这树果然是此地最高的了,远眺去,东北一角似有黑气隐隐涌动。我凝目细望,那处似乎是我来过的地方。手心一凉,原来是谢容握住我。
&ldo;你过来时,丝毫不掩身上清灵之气,他们难得见到,难免骚动。放心,不敢如何的。最多也只是想想罢了。&rdo;他看看我,&ldo;你要是不喜欢,我这就……&rdo;
&ldo;不用。&rdo;我拉住他,&ldo;来时我已经收拾过了。你不是说要带我看夕阳?别叫这些有的没的乱了兴致。&rdo;
谢容怔怔看着我,面上浮起微笑,似乎很是高兴。
&ldo;好。&rdo;
他重重点头。
我与他看了夕阳,又喝过酒,和从前在天上时一样,也和我们在宋城时一样。夕阳是同一轮夕阳,酒是同样的酒。人,也还是从前的人。
这酒水清湛,是我从慕云真人那里顺来的,原本一直藏在袖中,打算拉了谢容回去,找武曲一道喝个痛快。如今先取了出来。它是茂陵所制,采了每日清晨落在花间第一点露水,故而最为纯净。能映世间万物。
我在杯盏中,瞧见了我自己。
却瞧不见谢容。
他眉眼弯弯地催我再饮一杯,我含笑应好,抬手举杯,连同那杯中残影一道饮尽。也不知这酒是不是酿过了头,有些发苦。
一坛饮毕,诸事诉尽。
西边连最后一丝余晖也落了个干干净净。
谢容坐在我身侧,道:&ldo;可惜今夜无星。不然,倒能与你再放一回灯。&rdo;
我笑着侧目去看他:&ldo;这灯岂非是明年之约,难道你打算……&rdo;
爽约两个字还滚在喉咙口,笑意已僵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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