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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说:&ldo;愿闻田成子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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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綦说:&ldo;齐景公之时,大夫田乞执掌赋税,大斗出贷,小斗收回,赢得齐民爱戴。
齐景公死后,晏孺子继位。
田乞凭借齐民爱戴,废黜晏孺子,另立齐悼公,自任齐相。
田乞死后,其子田成子继任齐相。
齐臣不满田氏世袭齐相,发动叛乱,弑杀齐悼公,另立齐简公,罢免田成子。
于是田成子重施田乞故技,再次大斗出贷,小斗收回,重新赢得齐民爱戴。
四年以后,田成子凭借齐民爱戴,弑杀齐简公,另立齐平公,复任齐相,献策齐平公:&lso;臣民喜欢仁君,厌恶暴君。
主公专掌赏赐,由我专掌刑罚。
&rso;五年以后,齐国臣民无不畏惧依附田成子。
于是田成子尽诛姜齐宗室公族,割取齐地大半,作为自己封地,齐平公仅剩少量食邑。
此后百年,田氏世袭齐相五世。
三十三年前,周安王册封田和为诸侯,田齐正式取代姜齐。
十年前,齐威王弑杀姜齐幽公,姜齐绝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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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问:&ldo;为何戴剔成不效法田成子专权以前的行仁之术,仅仅效法田成子专权以后的擅刑之术?&rdo;
子綦说:&ldo;齐国田氏之祖田完,原为陈国大夫,获罪以后离陈奔齐,与齐异宗,没有根基,只有先行仁德,才能收揽民心,立稳根基。
但是田乞仅仅行仁,未能擅刑,只能相齐,不能代齐。
田成子吸取教训,先行仁而相齐,后擅刑而代齐。
宋国戴氏,则是宋戴公后裔,与宋同宗,素有根基,久专宋政,无须行仁收揽民心,仅需擅刑威服臣民。
田氏、戴氏处势不同,根基有异,因而所用之术也有小异。
田氏代齐是先行仁,后擅刑。
戴氏若想代宋,就会先擅刑,后行仁。
无论行仁在先在后,均非真心为民,仅为收揽民心。
君主制度的最大弊端,就是只为君,不为民。
无论仁君、暴君,均为悖道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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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问:&ldo;田氏代齐以后,夫子离齐至宋。
假如戴氏代宋,夫子又将如何因应?&rdo;
子綦说:&ldo;我已天年将终,准备终老于宋。
你还年轻,必须善于因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