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兵传下命令,位于队伍最前方的第三舰队停在了两个舰队消失的通道出口前。出口处,巨大的能量团闪着白色耀眼电光,好像一个大规模发电球。如果不是事先有预料,如果军部没有预演过这个场景,恐怕舰上的士兵都要疯了。
时间,究竟是如何停止的?
把两个时间点弯曲成一点,两点间的时间就会往复循环(本文第三章解释过)。同理,用更巨大的能量,把一个点的时间再弯曲在这个点上,就造成了时间在同一个点上循环,也就是时间的停止。按照森的假想,是否能实现停止时间,取决于一个宇宙里存在什么样的物质。如果那些物质拥有巨大能量并且能轻易释放转型,那么实现停止时间就不会困难。
莱茵稳坐在指挥椅上,看着从舰队方阵最前沿传来的图像。在两个舰队消失的地方,巨大的能量团在发光闪耀。他明白,两个舰队并不是真的&ldo;消失&rdo;了,而是被&ldo;停止&rdo;在几秒钟前的传送门外。它们和自己虽处于同一地点,却在不同的时间点上。
那么,它们下一步会做什么?它们应该在时间轴上看到了帝国的来袭,也知道帝国舰上装载着致命的声波武器。最理智的决定,无疑是趁着停止时间的机会,摧毁那些舰上的声波武器,再占领士兵们的头脑。
莱茵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因为时间轴上不会显示,那些舰上的声波武器并不是全部。在先行舰队上近400名仿生人士兵的大脑里,也装备着同样的声波。在它们自以为占领了士兵们的大脑、放开时间轴的那一刻,才是毁灭真正降临的时刻。
莱茵看着光屏上持续闪光的能量团,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野心。这些能量到底是什么?这个宇宙里的物质看来有无限的可能性。如果借这次的机会占领这个国家,获取它们的物质源,帝国将不止是本位宇宙的霸主,更会成为横跨宇宙的神国。
他紧盯着那个能量团,兴奋之余不禁用手捂住心口。这时他的手碰到了什么,那是他一直保存在心口衣袋里的、克莱德里希留给他的纸笺。他意识里的某一根神经忽然触动,提醒着他此行本来的目的。
&ldo;难道这才是那个因&rdo;
片刻后
能量团消失,时间被放开,宇宙重新恢复了黑暗。它停留在太空里,等待着同伴占领敌方舰队的消息。然而它等来的,却是和时间轴上展示的同样的结果。
同伴的意识一个接着一个消失。意识的消失,意味着生命的逝去。
它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承认,时间轴的预测是对的。可是为什么,它明明选择了最好的时机?它不能原谅、也必须知道自己的错误。它下定决心,瞬移到刚刚行驶出传送门的那艘红色指挥舰上。那艘船上的那个人,是他的终极目标。
尖锐的生物警报声响彻舰内。莱茵依旧稳坐在指挥椅上,连眼皮都没动一下。他座椅周围的空间,不断出现静电般的蓝色光线。那是有未知能量想入侵的征兆。莱茵早在自身周围布置好类似干扰器的装置,阻止意识生命体靠近身体。
片刻后,周围不再发生静电反应。一团乌云般的灰色气流显现在他的前方。
&ldo;想要和我对话,就用降维来展现你的诚意。&rdo;莱茵看着它。
乌云开始发生变化,伴随着电光石火的能量释放和物理反应,最终化为了物理形态。莱茵扬了扬眉,双手交叉颇感兴趣地看着眼前的&ldo;人&rdo;。森的理论再一次被验证,这里和自己的宇宙是由同两层物质膜撞击形成的双生宇宙。一切都是镜像的,除了由于存在物质的不同,造成了不同的生命形态之外。
站在面前的是10年前的莱茵&iddot;缪尔豪森。和他对视,让莱茵仿佛在看年轻时的自己。
&ldo;是你扣押了我的伴侣?&rdo;
它冷冷看着莱茵。
&ldo;你说错了两件事。第一,扣下他的是克莱德,我未来的伴侣。第二,该留下的人其实不是你的伴侣,而是25年后发动战争的人。&rdo;(第33章提到过,战争发生在当时的30年后。至于有些看似矛盾的地方,以及上一章最开始意识生命体的告别,在下一章会继续解释。)
莱茵瞬间恍然大悟,&ldo;你们真正想扣下的……是卡尔……&rdo;
第50章第50章
它冷笑了一下,&ldo;很得意吧。你为卡尔皇帝奠定了外侵基础,卡尔皇帝把疆域开拓到前所未有的地域。当然,你现在的时间轴上还看不到这一天,因为卡尔皇帝被留在我们的宇宙里。&rdo;
莱茵的目光闪动,片刻后嘴角扬起怀疑的笑意,&ldo;真的吗?可卡尔就在我伴侣的肚子里,为什么没有杀了我的伴侣永诀后患?&rdo;
它站在那里沉默了。面对文明程度还不完全发达、却已野心十足的近邻,它知道有些事他们注定无法理解也不会相信。比如,这里的克莱德里希并不想伤害镜像宇宙里的自己。又比如,它们身处在双生宇宙,如同生活在跷跷板的两边。平衡共生是双方生存的前提,失衡最终会导致双双毁灭。
看着沉默中的它,莱茵的目光中杀心已起,微微抬手示意了一下。下一刻,十来个手持武器的士兵蜂拥而上,把降维后成为物理形态的的它牢牢擒住。
就在莱茵下令就地格杀的前一刻,舰上忽然出现了剧烈的晃动,伴随着低闷的爆炸声。声音从指挥舰的能源层传来。通讯兵接到能源层的汇报,慌忙转头向莱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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