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纳德点头道,&ldo;陛下英明。但它不需要氧气、光照和适宜温度,颠覆了我们迄今为止对生命的所有基本认识。&rdo;
&ldo;我可以和它交流?&rdo;莱茵问道。
&ldo;是的,它会直接作用陛下的大脑进行交流。&rdo;唐纳德说着双手奉上一个剃须刀大小的机器,&ldo;为了安全,请带上这个防身。&rdo;
&ldo;这是什么?&rdo;莱茵打量了一下,这类似于防身用的电击防狼器。
&ldo;这是干扰器。生物熵的能量类似电波,根据我们的实验,这个干扰器可以阻碍它的交流信号。如果陛下和它交流时感到不适,可以用干扰器立刻中断交流。&rdo;
莱茵接过干扰器,打开门走进空间。他走进空间的同时,那团灰色消失了。片刻后,一个身影出现在莱茵面前。莱茵瞪大眼睛,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因为他眼前站的居然是克莱德里希。但下一刻他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是它读取了他大脑里的信息,根据他的记忆生成了影像。
即便知道是假象,莱茵还是看着&ldo;他&rdo;将近一分钟,然后才开了口。
&ldo;你这样对我和我的伴侣很不礼貌。&rdo;
眼前的克莱德里希笑了笑,&ldo;我知道陛下很思念你的伴侣。我能让你看到他,触摸他,再次拥有他。这难道不好吗?&rdo;
莱茵的口吻微冷,&ldo;我是很思念他,但我还没软弱到依靠假像来麻痹自己的地步。&rdo;
&ldo;真的吗?&rdo;
它向莱茵走近两步,看着他的眼睛,&ldo;那你为什么晚上睡在普罗米修斯上?为什么在那里吃早餐?为什么假装他在你身边?你的理智明明知道,森博士的话只是科学假说,他其实回不来了。&rdo;
&ldo;初次见面就这么不友好吗?!&rdo;莱茵举起手里的干扰器,冷冷看着它威胁道,&ldo;我不是没有对付你的手段。&rdo;
&ldo;你舍得吗,莱茵?&rdo;
它的语气,动作,表情,无不是他思念中的样子。莱茵手里攥着干扰器,却迟迟狠不下心去按按钮。就算是假象,他也好想去触摸他,亲吻他,再抱抱他。他更想再和他下一次棋,吃一次饭,斗一次嘴,疲惫时在他的怀里安稳入睡。
莱茵的目光闪动,举着干扰器的手停在半空里许久,最终缓缓放下了。
&ldo;你真的能让他回到我身边?&rdo;
&ldo;让我降维,我就可以成为你记忆里的他。&rdo;
唐纳德和森站在门口,通过透明门看着空间里。莱茵举起干扰器又放下,一直在面对空气说着什么,面部表情逐渐温柔起来。两个人对看了一眼,一股不详的预感由心而生。片刻后,莱茵走出了空间,来到二人面前下了命令。
&ldo;让它降维。&rdo;
二人瞪大眼睛,猜测着刚刚发生了什么。
&ldo;陛下,那可是诺亚的意识体克隆,是外域生物啊!&rdo;森立刻大声提醒道,&ldo;它想降维成什么?该不会是……&rdo;
&ldo;我说,让它降维!&rdo;莱茵的口吻坚决有力。
森还想开口继续劝阻,手被唐纳德拉住了。他转过头去看好友,唐纳德看着莱茵的表情若有所思,然后向森沉默着摇了摇头。
森看看他又看看莱茵,无奈之下叹了一口气。他拿起通讯器向管理中心发出指示,停止了空间中最重要的安全措施-熵平衡器。这个仪器一直控制着空间内的能量分布变化,阻止一切分子反应和能量转型。
仪器停止的那一刻,那团灰色体积开始膨胀,如同一个迅速发酵的面包坯。那其中不断闪耀着能量爆炸的火光,看上去像一团带着雷电的乌云。森紧张得握紧双拳,因为他最清楚正在发生什么。外宇宙的不明物质正在发生分子反应,转型为这个三维宇宙里存在的物质,比如构成人体的水分子和碳分子。剧烈的物理反应伴随着能量释放造成的闪电火光,让空间外的人都不禁退后远离。
只有莱茵站在门口,注视着门内发生的一切。
大约15分钟后,空间里的反应逐渐减弱,最终恢复了平静。紧接着空间门打开,一个男人从门里走了出来。他身着白色的军装,消瘦的脸庞英俊帅气,身材高瘦有型。所有人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因为那正是失踪了一年的克莱德里希。
他径直来到莱茵面前,面露温和的微笑,&ldo;莱茵。&rdo;
莱茵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深意的微笑,但没有说话。
它看着莱茵的表情,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安,&ldo;莱茵?&rdo;
唰!一声轻响之后,它倒在了地上,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军服。
所有人都呆在了那里。莱茵手上的枪口,还留有激光的光痕。
它呼吸急促地看着脸上方的人,却看不懂他笑容里的深意。
&ldo;现在你还能侵入我的意识,了解我在想什么吗?&rdo;莱茵来到它的面前,用俯视的目光看着他,&ldo;不,你不能了。否则刚刚你就能意识到我要开枪。&rdo;
森看着眼前的突变,这才明白了他的用意,&ldo;陛下原来是在实验?&rdo;
&ldo;我只是想确认,那个诺亚到底知不知道我们在想什么。现在事实证明,它们降维之后会失去入侵别人意识的能力。&rdo;
&ldo;陛下英明!&rdo;森不禁叹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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