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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一直要同你道谢，今日总算有机会了。”沈棠忙道：“都是我应该做的，不敢承谢。”韩仕章以为他只是说客套话，也没往深处想。“我今天无事了，等我换了衣服，带你们去饭店吃。”韩祈遗憾道：“我们已经吃过了，还专门给您带了过来。”“不妨事。我们回去的时候买些肉，晚上我亲自下厨。沈棠是西北人，应该能喝吧？陪我喝两杯。”沈棠应允。韩仕章和宋禹衡并肩走在前面，沈棠跟韩祈落后两步跟着。一路下来，都有医护在跟韩仕章打招呼。周日，医院的病人也不见少。“你要不要来医院帮我？”韩仕章半试探半认真的问。但不出意外的，宋禹衡拒绝了。“我哪里够格。”人民医院的医生，大都是医科大学毕业，有正经本事的人才。宋禹衡虽然自小就学习西医，但那是为了帮助更好运用中医知识，真正实操上手术台的次数几乎为零，他自认没有当西医的资格。“不是西医，”韩仕章说，“虽然人民医院侧重西医，但如果你愿意来坐诊，院里能为你专门开一个中医科室。”韩仕章的话没有丝毫夸张。韩老遇险，宋禹衡制定诊疗方案，并全程参与手术的事情在四九城解控后，就不算是秘密了。今天开会讨论的就是这件事。周家长孙是韩仕章弟子的事情不算秘密。周家被污蔑，韩仕章因此被牵连，被压升职资格还是轻的，如果不是顾医生和现在的院长为他几处奔波做保，险些都跟周望生一起送去西北了。现在周家不仅洗清了罪名，宋禹衡更是大放异彩，作为老师的韩仕章自然被人羡慕。会议结束一道都是夸奖宋禹衡有本事，夸奖他教导有方的人。院长开会出来一路都在跟韩仕章说宋禹衡，几乎是明示他试着把宋禹衡往医院拐。韩仕章没有说大话，只要宋禹衡愿意，为他专门开一个科室真的能实现。但宋禹衡还是拒绝了。“老师，我还在读书。本科毕业，还有继续考研的打算。在医院坐诊不现实。”韩仕章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宋禹衡既然是因为学业的原因，那他拒绝人民医院，也同样会拒绝其他的医院。院长交代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一半。师生交谈着下了楼。韩祈很有眼力见的去车棚推父亲的自行车。三人停下脚步等他过来。“四哥，宋大夫。”六子在前面缴费的时候，就瞧着他们的背影眼熟，还当是自己看花眼了。四哥和宋大夫怎么会突然来医院。可刚才他清楚看见他们从大厅走过。难道是四哥生病了。他顾不上跟袁晓琴父女多说，忙追了上来。“四哥，宋大夫，你们怎么在这儿？是谁生病了吗？有没有事？”“我们都没事，别担心。”沈棠很自然的转了话题，“你怎么过来了？是陪袁先生复查吗？”六子听他们没事明显放松了，经沈棠一提醒，记起被忘在大厅的袁晓琴父女，忙折身回去。袁晓琴已经扶着袁父出来了。“成康，怎么了？”很快，她注意到沈棠和宋禹衡，就明白了情况。对于袁家父女而言气氛显得有些尴尬。沈棠和宋禹衡并不关心他们的心情，只略点头就做打了招呼。等韩祈推着自行车过来，他们一行人就要走。“韩院长。”两个结伴从食堂吃饭出来的护士，看到韩仕章停下打了声招呼。韩仕章点头回应，转头招呼沈棠和宋禹衡跟上。沈棠对六子道：“我们先走了。”“四哥，”被父亲推了一下，袁晓琴不得不出声，“你跟宋大夫有时间吗？我们想请你们吃顿饭感谢一下。”沈棠停下脚步，脸上笑意不变。“袁姑娘客气了，要谢就谢成康吧，至于吃饭……”他唇角勾了下，“很快就有机会了，不是吗？袁先生，袁姑娘，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一步。”沈棠全程客客气气，袁晓琴却觉得自己脸被刺的生疼。说“感谢成康”言下之意，没有成康，他们压根就不会给帮忙。想请他们吃顿饭感谢，沈棠却推到了订婚宴上，意思不就是订婚宴他们会出席，但多余跟袁家，一点交情都不想有。不就是因为父亲的事帮过忙嘛，他们态度就能这般傲慢？六子只觉得是沈棠他们的确有事。“那四哥，宋大夫，订婚宴你们一定过来。”见沈棠应下，他就很高兴。一行人走远了，袁父问六子：“成康，跟你哥哥在一起的是韩院长？”六子不知道，据实摇头。“或许吧。应该是宋大夫认识的长辈。”六子对宋禹衡的社交不感兴趣。“回去吧，伯父。”袁父笑呵呵的应着，心思却转了又转。之前说是这位宋大夫找了专家给他手术，原来是因为宋大夫认识韩院长。他对成康这两个哥哥的评价里又添了一笔。八宝鸭“是你朋友？”韩仕章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袁家父女的心思他一眼就看穿了。同样，他也看得出，六子对那个姑娘不错。见宋禹衡应了，他又多问了一句：“你上回叫我帮忙，就是为了他吗？”“成康是我的朋友，”沈棠说，“小衡是为了我，才麻烦您出面的。”韩仕章了然点头。他就说阿衡刚才的态度有些冷漠，不像跟这些人有交情的样子。对于沈棠的道谢，韩仕章只一笑。“阿衡是我唯一的学生，你是他最好的朋友，又帮过周家良多，这些客气话就不必了。”韩仕章早年在国外留学，回国后也在各地游学交流，见多识广，谈吐非凡。他惊异的发现自己提起的话题，沈棠都能讨论几句，且言之有物后，交谈的对象就从宋禹衡变成了沈棠。宋禹衡乐得轻松，走在沈棠的另一边。观察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猜测他们会有怎样的身体问题，需要开怎样的方子，分出一分心思在沈棠身上，听他跟韩仕章天南地北的聊。因为是周末，街上的行人有些多。一群初中生打闹着迎面疯跑而来。沈棠回答着韩仕章关于中美航天技术的差距会在多年后被拉平的问题，甚至没有转头，很自然的抬手揽住宋禹衡的肩，把他往里面带了带。初中生们呼啸而过，沈棠搭在宋禹衡肩上的手下滑，轻拍了一下，像是拍尘埃，又像是抹去方才与男生衣料摩擦而过的痕迹。两人的姿态都很自然，仿佛这样的配合已经进行过无数次。走在后面的韩祈看到这一幕，心中越发笃定，禹衡哥和沈棠哥关系真的很好。想想他的那些朋友，不往他身上拍土就不错了……真是，不提也罢。韩仕章聊得很尽兴。具体表现在，三个小辈手上拎满食材。“我爸把这个月的零花钱全用了。他之前都很节省，零花钱都存着给我妈买礼物呢。”沈棠有心付钱，还被韩仕章说了一顿。师母见他们买了这么多食材回来，也不念叨，让出厨房给韩仕章发挥。韩祈面对桌上摆不完还垒起来的饭菜，咂了咂嘴。“禹衡哥，沈棠哥，你们要常来。我爸忙，一年也下不了几回厨房，但他一下厨，就是视觉和味觉的双重享受。”师母笑骂：“臭小子，我做的饭也不差的好伐。”“是是是，”韩祈忙找补，“齐女士的手艺自然很好。”韩家饭桌上的规矩不多，一家人说说笑笑也随意。韩仕章拿出珍藏的好酒，非要亲自给沈棠斟。他好酒，但因为职业的原因，很少喝。说两杯，就真的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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