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昀,弘昀!”胤禟恨不得将人扛出去大跑一圈,弘昀道:“九叔,放我下来吧。”“哎,好,好!”胤禟高兴地揽过他的脑袋,亲了一口,“我的乖侄儿!”弘昀对一边儿的仆人道:“东西拿上,诸位,结局已出,我们要走了。”“慢着!只一局难道就要走了?”胤禟道:“怎么着,你们还要拦人?我看你们敢?”几个人不肯服输,强留人他们也没有这样大的胆子,只道:“至少也得三局两胜。”“放你娘的屁!不赌了。”“九爷没胆子在玩儿了,怕是知道自己手气不好继续输吧。”“爷的手气不好,但运气好,光投胎一项你们就输到外祖父家里去了,有什么可比的!”胤禟嘴不饶人,吩咐随从,“快,把东西拿上,全部拿上。哎呦喂,我的乖侄儿!”他越想越美,拉过弘昀又在他光洁的脑门上来了两口,简直爱的不行。真是解气,这是解气!弘昀捂着头,“九叔。”“再比一场!”有人不甘,看着桌上押的财物心头滴血,完全忘了自己在赢九阿哥的时候是怎么高兴的。“去去去!”胤禟懒得搭理他们,将弘昀往肩膀上一抗,就往楼下跑,好不容易赢回来了,他得赶紧带着人跑。他也怕这事儿闹大了传到四哥耳朵里,到时候对弘昀不利。“九叔,你,你放我下来,我——啊啊——”胤禟脚下带风,喜色瞬时间飞上了眉梢眼角,身后的仆人也乐得裹着一衣衫的东西跑,东西赢回来了,九爷的宅子铺子票子都回来了!再也不用被福晋拎着耳朵教训了。胤禟一口气跑到了路尽头,将弘昀放下来,牵着他往他府上走,一路上还在一个劲儿地追问,他为何能将那骰子弄在一处,以前的时候是不是练过,那高兴劲儿就没退过。弘昀正色道:“九叔,我得回家了。”“回去做什么!”胤禟不舍道:“好不容易见你一次,你瞧你,咱们叔侄俩多长时间没有见了,嗯?还有,还有铺子里的事儿,你都不管啦!”“那怀表生意如何?我瞧见与你赌博的那些人马褂上每人一个,可见生意是顶顶好的。”胤禟噗嗤一笑,“好眼力,你这是微知著啊。”弘昀正色道:“赌博不是好事,我也只碰这一次,九叔万不可沉溺其中。”“知道知道。”胤禟不以为意道,“我也不想赌的,是那几个人将我拉上非要叫我消遣,结果不留神输了太多,一直想赢回来。”“赌场之上,一直想赢就免不了会一直输,及时抽身止损远比想赢更难,前者是靠运气,而后者却是要凭理智的判断,甚至敢于断腕的勇气。”弘昀郑重道:“九叔难道不知道那些人是为了图你的财吗?”“知道。”胤禟瞧了他一眼,呦呦呦,这威严的样子,有点皇玛法的意思了,他眼中很快蒙了一层灰,满不在乎的道,“知道了,我不赌了。”弘昀道:“皇玛法那里……”“哎不想听,你不要跟我说这个,我现在送你回去。”弘昀不知道康熙都骂了他什么,叫他这么排斥,道:“我最近发明了一种东西,叫温度计。”“什么计?”“测量冷热的。”“那有什么用。”“用处大了。”弘昀一一道来,提了一句,“皇玛法之前病了一场,我瞧着他精力实在不如以前,九叔以前不是说皇玛法给你请传教士看诊吗,怎么这会儿皇玛法病成这样你却无动于衷。”“我哪儿知道。”胤禟恼道,“现在,现在不是好了吗?”弘昀道:“罢了,就当我没说好了。”胤禟见他要走,拦住他,道:“你九叔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了。”弘昀点头,“这倒是,日后我也不能叫九叔了,反正你也不把自己当皇玛法的儿子不把自己当皇子看了。”“哎,你故意惹我呢是不是。”胤禟撒气道,眼睛一红,往墙边儿一蹲,埋着头。弘昀愣了一下,瞅了瞅那随从,只见随从欲言又止,看着他的目光满是恳求,做了个抹眼泪的手势。弘昀赶忙蹲在胤禟身边儿,“到底怎么回事儿嘛。”胤禟抽了抽鼻子,道:“你知道汗阿玛骂我什么?他说我,说我是贱妇所生!他骂我额娘,还说,还说我心怀鬼胎想要夺大位,说老天没有开眼,怎么带走的是胤禌不是我!”“……”这的确太过了,弘昀道:“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孩子呢。”“是不是,如果是你,你难不难过?”胤禟眼睛赤红。“不会。”弘昀道,胤禟忘了难过,抬头,弘昀道:“我阿玛比你阿玛好,我比你幸运,所以没有如果。”“……”胤禟捂着心口,指着他,“你,你就是为了气我的。”弘昀点头,“皇玛法是不是也骂过太子,什么生而克母的话。”“……嗯。”“好像也骂过大伯父,什么蠢得像猪一样,还当着众人的面否定他。”“……嗯。”所以老大失了圣心,现在还被圈禁起来了。“好像还骂过八叔,好像是他柔奸成性什么的?”“……嗯。”八哥被老大那个蠢猪害惨了,汗阿玛说的没错,他就是头蠢猪。“好像还骂过十三叔。”“嗯。”胤禟悲伤之色退去,觉得好受多了,他也不是很惨,反而好像,还挺轻的,其余人都关乎前程,他……也就挨了几句而已,也不算什么大事儿。也不对,太子好歹复位了,老大就不提了,八哥好歹还是贝勒,现在他居然和十三一个处境!啊这是什么衰神附体!他也有今日!不他还是比十三要好一点,至少他有银子,十三一个光头阿哥,养活一大家子都养活不起呢。“来来来!”胤禟招手,“东西放下,给爷瞧瞧。”他瞧见一张张房契乐开了花,道:“好好好,至少爷还有银子,比十三强多了。”弘昀听长乐说过这位十三爷,他可是个顶顶能干的人,“十三叔怎么了?”“汗阿玛要恨死十三了。”胤禟道:“叫我们日后务必远着十三,说他心思歹毒,不忠不孝。这就是以前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想想前些年,汗阿玛哪次出巡不带他,现在眼里就像没有这个人一样,就算太子起复了,汗阿玛也还是不待见他。”康熙的嘴好毒。弘昀道:“那,九叔和十三叔差不多。”都受累于其他人。胤禟道:“我和他不一样,我有额娘,我还有银子呢。”弘昀笑了笑,道:“是,你还有额娘,还有银子,我就没有。”“哎,你瞧你。”胤禟看到他忽闪的睫毛遮住了眸,心中大为不忍,“瞧我,瞧我,是九叔不会说话,给,这是你赢的,都给你。弘昀呐,逝者已逝……你……”想到当初四嫂毅然跳入河中救四哥,他依然震动,那是何等壮烈的举动,摸了摸弘昀的脑袋,“日后九叔也会疼你,只要你想要的,九叔肯定都为你出力。对了,我听十四说,你们一同弄了个什么炸弹还是什么来着。”弘昀抬眸,眨眨眼,“所以十四叔见过九叔,那为何皇玛法说找不到你的人?莫不是,十四叔知道你在哪儿还欺瞒皇玛法?”“……”胤禟发觉将十四暴露了,连忙道:“弘昀,你说你这么小小点儿人怎么这么多的心眼子,你就当不知道。”弘昀道:“那这些东西全部给我。”胤禟道:“我的宅子铺子那些的……”“你拿走。”胤禟高兴,只要自己的东西能回来,他就高兴!弘昀将剩下的也推给他,“剩余的给十三叔。”“给他?”胤禟吃惊,“给他做什么?你与他关系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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