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回去拿个玩偶么? 两个男生这样,似乎有点牵强。 好在祝钦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些什么。 傅辞洲蹬了鞋进屋,没走多远又被喊停。 “你们喝酒了?”祝钦问。 傅辞洲点了点头:“喝了点啤酒。” “小余也喝了?” “喝了几杯。” 祝钦穿上拖鞋,往屋里走了几步:“小余身体不太好,不能喝酒。” 傅辞洲沉默片刻,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忘了这一点。 祝余的心脏不好,心脏病是不能喝酒的。 突如其来的内疚和自责让他有些无所适从,祝钦拍了一下傅辞洲的肩膀,安慰道:“喝一点也可以,我看看吧。” 房间里,祝余还在睡。 祝钦没开灯,傅辞洲就跟着也没开。 他拿着小鲨鱼玩偶站在床尾,看着祝钦摸了摸祝余的脸和手,最后拉了拉被子,站起了身。 “叔叔,”傅辞洲小声问道,“他还好吗?” “嗯,没什么问题,”祝钦走到窗边打开窗户,“还是少喝酒为好。” 傅辞洲点点头记下,心道一定没下回了。 祝钦出了卧室,傅辞洲把小鲨鱼放在了祝余枕边。 他见祝余闭着眼睛还在睡觉,便大着胆子伸出手轻轻摸摸他的脸颊。 手掌盖在侧脸,拇指擦过眼下,食指在耳根处轻轻一划,带着心疼和藏了许久的喜欢。 “祝小鱼,”傅辞洲声带都未震动,几乎是用气音说出这几个字来,“明天见。” 今天见过了,明天还要见。 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 祝余二十五岁、三十五岁、五十五岁,都要见面。 他的心动和喜欢,也就对着这一个人。 这是他的祝小鱼。 独一无二,绝无仅有。 傅辞洲足以区分。 房间的门被轻轻关上,窗帘被风带动,撩起丁点虚弱的微光。 床上的人有了动静,在被子下面翻了个身。 他摸到了枕边的玩偶,手指抓住鱼尾巴,一下拽进了被窝。 一切又安静了下来。 如果不是枕边的小鲨鱼去了被子里,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 祝余蜷起身子,把玩偶搂进怀里。 风停了下来,窗帘盖住最后一丝光线,使屋内彻底陷入黑暗。 半晌,有一道微不可察的声音闷在了被子里。 “明天见。”万年醋王“真要喜欢我,不应该每天都…… 隔天早上,祝余抱着个鲨鱼玩偶去了学校。 因为前段时间下了雨,塑料跑道中的足球场还含着水。 只不过昨天阳光不错,被晒了一整天,今天倒是可以坐下了。 祝余从外面路过,抬起下巴往里面看了看,一班休息点的棚子已经撑了起来,操场上人来人往,看不见傅辞洲的影子。 也没有意在找谁,就是…随便看一下。 祝余先去了教室,准备把小鲨鱼放回桌洞,再去操场准备今天早上自己的踢毽子比赛。 然而没想到的是,他刚才在楼下悄咪咪往操场里想要看的人,现在就坐在教室后排的座位上。 “哟,少爷。”祝余故作淡定地和对方打了声招呼。 傅辞洲正翘着板凳前腿打游戏,听见教室后门有动静就抬头看了一眼。 “哟,”他暂时放下手机,看着祝余抱着小鲨鱼绕到他的身后,接着坐在身边,“醒了?” 这话没说全,前面少了个“酒”。 应该是,酒醒了? 想到昨天晚上那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一抹触感,祝余把小鲨鱼塞进桌洞,耳朵尖有些发热。 “你可真行,大早上就在这打游戏。”祝余凑过去看傅辞洲的手机,视线扫过他的手背,伤口处结了一层深棕色的痂。 “这不等你呢吗?”傅辞洲手指没闲着,嘴巴像是随口一说,和平常一样吹牛打屁。 祝余想起了昨晚迷迷糊糊听到的那句“明天见”,忍不住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但还是难受。 完蛋了,他的脸皮没有傅辞洲厚了,以后两人互怼,他就要怼不过了。 不行,他得扳回一局。 “等我干嘛?”祝余单手托着腮,看着手机状似漫不经心道,“摸我脸啊?” 傅辞洲的拇指直接在手机屏幕上划出去了老远,没忍住抬眼看了一下祝余。 没说话,但是好像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控制的英雄停在原地,被敌方一棒子打死。 傅辞洲放下手机,唇瓣轻启,对扔给祝余两个字。 “滚蛋。” 祝余从没所谓的站起身,拿着自己的毽子出了教室。 傅辞洲坐在座位上郁闷了许久,直到队友开麦开始喷人,这才重新拿起手机继续接下来的游戏。 祝余刚才说的那是什么话? 什么叫“摸他脸”? 难不成昨天晚上这人装睡呢? 傅辞洲一口气堵在喉咙口,差点没把他憋死。 他激动过后回想一下,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祝余不就喜欢恶心他么? 以前说喜欢、说爱,不都随口就来么? 老把戏了,自己还能想这么多。 傅辞洲戳着手机,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今天特地来了个大早等祝余,结果这人来塞了个玩偶就走了。 跟阵风似的往这儿一刮,刮完了还要撩一下他。 凭啥就他整天被撩啊?他得主动出击才行。 推上高地,结束游戏,傅辞洲把手机一收,也去了操场。 九点半,班长开始清点人数。 徐磊拿着个点名册在操场跟小蝌蚪找妈妈似的,抓个熟人就去问谁谁谁来没来。 祝余刚到操场,就被徐磊抓了个正着。 “祝余,你看到傅辞洲了吗?” 听到这个名字,祝余心里都“咯噔”一下:“他在教室。” “哦对哦对,”徐磊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低头用笔在点名册上划了一道,“我忘了,他早都来了。” 来就算了,还“早”都来了。 傅辞洲这人常年踩点,和“早”这个字似乎完全不沾边。 “多早?”祝余起了好奇心。 “七点吧,”徐磊想了想,“我们班桌子还是他搬的呢。” 七点,正常上课傅辞洲都来不了这么早。 今天运动会九点半才点名,他提前两个多小时来这里抓鬼吗? “干嘛呢?”祝余的肩膀突然被人一搭,傅辞洲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嗯?”祝余扭头去看身后的人,鼻尖直接撞上了对方的下巴。 酸疼感顺着鼻腔一路爬去了眼眶,祝余眼睛猛地一闭,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眼角就先被傅辞洲抹了一道。 “卧槽,我都不能看你哭。”傅辞洲像是深受其害,话里满带着无奈和受不住。 “谁哭了?”祝余捂着自己的鼻子,“是你撞着我鼻子了。” 傅辞洲摸摸自己下巴:“那怪我?” “不然呢?”祝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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