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思远猛地回神,慢慢地朝着他们跪了下去,看着那两人老泪纵横,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若爹娘还在,看见他今日之婚,是不是也要哭了?好好的聂家继承人,嫁了个男人,还是死敌。聂思远以为自己会十分难过,会屈辱愤怒,然而此时此刻他心情平静的连他自己都诧异。明宫中少年坚定的目光和铿锵有力的话还有那一腔诚挚热烈的真心让他有种接不住的无措。有一刹那他竟想到,若封琰没杀小哑巴,其实嫁给他也没什么。“夫妻对拜!”聂思远动作顿住,若这一拜拜下去,无论日后如何,他与封琰之间的关系都彻底改变了。人心善变,曾经单纯直爽的上官是这样,乖巧听话的江肆也是这样。封琰便不会变吗?突然他又犹豫起来,就在这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攥紧了他衣襟,拉着他低下了头。“都这个时候了,你可别想后悔。”封琰恶狠狠的话从头顶传来,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惶恐不安。聂思远动作停在半空,没有动,听出了他话里的紧张,心里舒坦了许多,微微眯起眼睛。“夫妻?”他理了理衣袖,直接直起了身子,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司仪和宾客全都傻了眼。聂思远看着擦着泪的聂和,喉咙动了动。“封琰,我虽准备与你成婚,可不代表愿以女子身份嫁入,他这说法得改改。”封琰定定地看着他:“你想怎么改?”聂思远垂眸:“江湖中并无男子成婚,我唤你夫君倒也无妨,只不过妻字还是免了,我也不从女子之礼。”封琰微微松了口气,猜到他还是顾忌聂家最后的脸面,倒也不在意。只不过他虽知道眼前的人便是聂思远,可却不能再喊原来的名字。“那我叫你卿卿?”因为只差这最后一拜,封琰有些心急,态度意外的好说话。一听这称呼,聂思远耳后发烫,倏地抬起眸子。“我年长你四岁,你该唤我兄长才对!”封琰皱了皱眉,只觉得这称呼实在客气生疏,只不过他现在就想按着聂思远赶紧拜完最后一下。偏偏聂思远算准了他现在的心思,似笑非笑地跪在那,就是不着急。“你叫一声兄长,我就拜。”这熟悉的语气与封琰之前在街上逼迫聂思远的时候一模一样,他心里暗暗叹气,只道自己真的娶了个相当记仇的夫人。看来日后在床榻之上他还真要小心点,别真让对方要了他的命。司仪和宾客们又傻了,眼巴巴地看封琰要如何收场,没想到冷酷凶狠的封教主只是无奈地笑了下,垂下了眸子,低沉的声音温柔到不可思议。“再耽搁可就误了时辰了。”他拉着聂思远的手,抿紧了唇,漂亮的眼眸轻掀,浓密的睫毛轻颤,声音又轻又软。“兄长就同我拜完这一下吧。”他话音落下,聂思远整个人都麻了,丢了魂似的被他拽着拜完了最后一礼。司仪大喜,终于嚎出了万众瞩目的一嗓子。“礼成,还请新人入洞房!”新房之内,龙凤花烛静静燃烧着,将整个房间照的亮如白昼。封琰被那群疯了似的宾客拽去喝酒,若是平日里谁敢对他如此放肆,脑袋早都拧掉好几回了。可今日他是真的高兴,就算被人拉拉扯扯地来回开着玩笑,竟也没生气。那群人也都知道聂家大公子身体不好,不敢去闹他,只让喜婆先带聂思远去新房休息,却没打算放过封琰。聂思远听着外面吵吵嚷嚷喧闹声越来越大,心里也十分诧异。平日里江湖中的人对封琰的态度可以说是战战兢兢,若是碰见了都恨不得绕路走,想方设法地避开这尊凶神。今天闹成这样,一个个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悄悄打开窗户,远远地就看见前厅里封琰笑呵呵地着端着酒杯与宾客敬酒,顿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少年身穿大红的喜袍,没了平日里的戾气和冰冷,哪怕带着面具都能看出容貌姝艳。此时抿着唇笑着,便有些勾魂摄魄,惹得宴席中不少人都看直了眼,就算心里再如何忌惮害怕,也忍不住地凑上去明里暗里地打量嬉闹。聂思远皱了皱眉,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狗东西还说人家嘴巴不干净,他自己笑得跟朵花一样,简直像是在故意勾搭人。幸亏他还带着面具,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招蜂引蝶呢。他突然怀疑当年是不是就是因为这狗东西朝着沈韶卿乱笑,这才惹的人家芳心大乱,不管不顾地取消了婚约。聂思远看得心烦,索性关上窗户,坐在床上看着喜烛发呆,想着今夜要如何糊弄过去。虽然早已做好准备,可若是让他在现在就委身于封琰,肯定不行,不过看狗东西那兴冲冲的模样,恐怕也不会轻易作罢。还是得想个办法把他气走。聂思远心里微动,最先想到的就是扒了封琰的面具,毕竟之前他就因为这事闹过脾气,可封琰也说过,可以给他看脑海中再次闪过封琰面具下的那张脸,抿唇轻笑的样子像桃花一样好看。聂思远胸口狂跳,心底猛地窜起一股酥麻。他喉咙动了动,脸上微烫,暗骂自己没出息,赶紧走到桌前准备喝口水冷静冷静。百里河真是瞎的不轻,给他准备什么摘星楼,狐狸精明明是外面那个才对!他刚拿起杯子,房门咚地一声被人推开。聂思远惊讶抬头,就见封琰满身酒气地站在门口,嘴唇红得妖艳,神情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凶狠残暴。他冷酷地将围上来的人一脚一个全都踹走,紧接着转身进屋,迅速将门反锁,将所有鬼哭狼嚎的喊叫声全都死死地挡在外面。听着门外的动静,好像还有人在刺啦刺啦地挠门,聂思远也十分无奈。“你还好吗?”封琰双眼通红,呼吸都乱了,身子摇摇晃晃,像是已经大醉。聂思远都想不明白就这么会儿的功夫,他怎么就喝成了这个德行。“嗯,没事。”封琰声音嘶哑,目光微微涣散,看不出是醉了还是清醒,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后便看见了聂思远手里的杯子。他走过来,身上的酒气熏得聂思远都有些晕眩。“在等我喝交杯酒?”封琰低下头,扶住聂思远的手臂,直接低下头在他杯子上轻嗅,灼热的体温透过喜服直接传递过来。聂思远这才察觉到自己倒的并不是水,而是准备的喜酒,脸上轰地红了起来,连忙站起身解释。“不是,我就是”话没等说完,封琰已经又倒了一杯,直勾勾地看着他。新房之内,安静的有些诡异,只能听见喜烛发出轻微的噼啪声。聂思远脸上热气升腾,也是两辈子第一次成婚,看着对面的人影,莫名地有些心慌气短。“不敢喝?”封琰寒星似的眸子此时水汽氤氲,见聂思远一动不动,似乎又低头想了想,随手摘了面具扔到一旁。青铜鬼面砸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动,惹得聂思远的心都跟着轻颤了一下。桃花似的脸近在咫尺,风流如画。“还是不愿意?”少年温热的气息缓缓靠近,轻轻勾住了他的手臂,对方灼热的体温传递过来,夹杂着酒香,让聂思远脑子几乎晕成了浆糊。他鬼使神差地低下头,配合着对方,饮下了手里的酒。这一口酒下肚,让聂思远额头上立刻浮出一层细汗,心里开始懊悔,可已经晚了。封琰呼吸又乱又沉,明亮锐利的眼中满是摄人的欲|念,在聂思远放下杯子的瞬间便将人扯进了自己怀里,打横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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