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催促着出发,全没有透出半分的不舍来……众人本就候命已久,好不容易得了江衍的令,立马一个个翻身上马,打起万分的精神,准备启程。这迅疾的行动,便是告诉了所有的人,江衍的话,就等同于王爷之言!千芳的脸色,在上到马车后的一瞬间,千变万化,归为黑沉。直至马车走远,车轮“吱吱呀呀”的声响也消失在远方,憋了这许久的江小路才嘟嘟囔囔地开口道:“少爷这就让人跟着去了?也不怕生出个万一来?”江衍觉得好笑,并不在意,又有心要逗一逗江小路,便负手问道:“生出什么万一?你倒是说说。”江小路眼珠子翻转了一圈,撇撇嘴,道:“戏本子不都唱了,指不定人家给王爷下药,来个生米煮成熟饭,让这假戏成了真呢?”“嗤!”江衍一口气笑喷了出来,一言难尽地看了江小路一眼,思忖着往后要少带他去戏园子了。这么想着,便甩甩袖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府门。心绪难安,还是出去寻些消遣吧。“我说错了吗?”江小路被江衍的反应弄得糊涂了,见江衍不答他,只得巴巴地问身侧的白环道。喻古跟着凤君尧走了,白环被留在了府里照看江衍的衣食起居,眼下她便也是看傻子一般地看着江小路。琢磨了半天,终于还是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言辞来解说江小路的这个问题,也就闭了嘴,脚下一踏,干脆飞身出去追赶江衍了。江小路只觉得一阵心塞,一颗脑袋僵硬着转向了自家家主。江卓叹了口气,只提醒道:“还愣着干什么,跟上少爷去。”这孩子,还是太过单纯,戏本子上那些不入流的的东西都能将他糊弄住,实在是太不懂人心险恶了。看着江小路也匆匆跟出了府门,聚集在门口的众人才慢慢散了去,只留下江卓和年事已高的管家文伯。文伯却不是那么踏实,越是风平浪静,越是不知凶险几何。思虑了很久,终还是问道:“老爷一点也不担心?虽说江傲此次带的人不多,但他得了缇萦,便已经对少主很是不利。这关口,王爷又军务缠身,难说不是他们计谋已久,我们当真能担得起这风险?”他知江衍不惧江傲,可敌暗我明,终归让人难以心安。江卓从江衍出门之后,神色就已经微微肃然,这会儿听到文伯的问题,良久才沉声道:“风险怕是避免不了了,只不过是少主不喜这种被人牵着走的感觉。等着人家动手,虽不至于是坐以待毙,但谁不是更喜欢一切由自己掌控?至于缇萦,你以为经凤先生手的东西,还会是原来的缇萦?”形势不可能像现在看到的这样云淡风轻,谁都知道……只是未见端倪,多思无益。话已至此,江卓还是交代道:“今日起府内加强守卫,另外多派几个人跟着少主,交代下去不要跟得太紧,惹他不快!”文伯虽是忧心,可一时半会儿,也确实想不出哪里不对,只得应了,匆匆下去安排起府上的安防。多想也是无用,水来土掩罢了。明月当空而出,徐徐高挂,柔和了这天地万物,照得一室敞亮皎然。雨后的月色,格外纯净清朗。焱阁檐上,一人悠悠叹道:“美人迈兮音尘阙,隔千里兮共明月。”正是一身红衣的江衍。这一叹,檐下的人便掩唇笑了。“公子可是想王爷了?”这才一日不到,白环已经听到数声这样的叹息,今夜怕是要通宵燃烛了。江衍颠了颠手中的酒壶,微挑了唇角,没有答话。看月华洒进了手中的酒壶里,笑意更盛了些,仰头灌下一口酒,甩手将酒壶一抛,枕着自己手臂躺在了房檐上。明月寄相思,不知道那人这会儿是不是跟他一样,被这月色浸染得心中情动呢。只这一日,便已经难捱至此,江衍都想不起自己是怎么熬过之前的那五年了。果然,习惯相依,比习惯相离,简单多了。“嘶……”手腕间丝丝刺痛来得突然,也扰了这会儿心中的安谧。江衍坐起身来,掀开了衣袖,眉头若有若无地皱起。这几日,天似乎是凉了些,这兰艳留下的伤疤,好像偶尔会“活过来”……江衍微眯的凤眼染上了月光的艳红,定定看着那一下刺痛之后又毫无动静的兰花形伤疤,若有所思。往年入秋的时节,这伤疤沾染了凉气也是会有些许反应的,但却仅仅只是一种烧灼感,并不能让江衍感受到明显的痛意。可近来这几次,江衍也不能说服自己那只是错觉了,他明明白白感受到了刺痛。虽然这痛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他不会认为这只是巧合,只怕是跟那人有关了。摩挲着已经恢复平静的伤疤,江衍有了一时的怔忡,许久才收了心思,微微敛了眉,重又躺倒了下来。檐上月色依旧,只是看向空中那轮圆月的眼,却妖异得比月色更引人入胜。你的命我不感兴趣“少爷,马上就要中秋了,往年府里都没有放过花灯,今年您看?”凤君尧走了这几日,城中竟然半点动静也没有。江小路每日带领着城主派下的人巡查城内安防,一整天下来尽是些鸡鸣狗盗的小事,扰得他继续巡查下去的兴致都没了。一早,江小路又在城中游荡了一圈,拐回府里,这几日被街头巷尾浓浓的节前氛围熏陶了个透,回到府中便直奔了焱阁。江衍难得起了个大早,正在外阁的桌案上挥毫练字,见江小路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也没有斥责,停了手中的笔。“早知你眼馋,你就照着别家的来吧,让文伯操办起来就是。”听到江小路一路欢呼着跑出了焱阁,江衍微微挑眉。往年那人身不知何处,他便见不得那些灯火辉煌,累得一府的人跟着从未过这万家同庆的节日,好容易那人回来了,虽此刻不在身边,却也不能再让江小路他们眼巴巴看着旁人过节了。将最后几个字的笔锋落定,江衍端起这幅字画,满意地笑了。洗净了砚台,收了字画,便也打算出门去看看。这世间繁华,他所未见的还有几许?刚要抬脚,突然一阵迅疾的风声破窗而入!迈出去的步子堪堪停住,身子一顿,绛红的长袖一揽,便阻了那风声,止住了破窗而入的攻势。江衍敛眉,徐徐展开的手掌之上,一枚尙沾着晨露的石子安静地躺在江衍手心。霎时间微眯了一双凤眼,折转了身子,一个起跃,翻出了院墙之外。“只身跟来,就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一路起落,追至城外一片密林,终于听到了一个声音嗤笑着说道,只是没有看见人影。江衍拍了拍一路沾上了尘土的衣襟,慵懒地依靠在一颗歪脖子枞树上,懒得应答。“呵,真是看不懂你。”那声音又说道,言语中尽是嘲讽。江衍并不打算回应他,听得林间细细的风声,伸出一手接住一片枞树上飘落的针叶,置于指尖轻捻了一下,浅淡道:“出来吧,莫不是还想我请你回府共饮?”身后一阵细碎的“喀嚓”声,有人踩着枯槁的落叶,徐徐绕到了他的身前。“共饮?怎么,终于看清这世间人情淡薄,想借酒浇愁了?”这人哂笑出声,话语里却听不出半分笑意,反倒是有着满满的厌恶。“郎情妾意,赏心悦目,你那所谓的情深意切,本就有悖人伦,不容于世,早日清醒也是好的。”江衍眉目微锁,抬眼淡淡地看了来人一眼。须臾,稍一抬手,掌心的针叶“簌”地飞射了出去,“铮”地没入了几丈外的树干里。稍稍支起了身子,冷冷一眼,凤眸之中寒意乍起:“贺涛,你就只会说些这种陈词滥调么?若是如此,你怕是要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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