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护着谁还不一定无论江衍是怎么想的,如今多说也再无意义,今夜他愿意前来与自己相见,便是给了他们重来一次的机会的。思及此,凤君尧便再顾不得江衍仍没有完全放下的芥蒂,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只是指尖在握紧的那一刻,似是触到了轻薄的衣料下的某处不平整,瞬间让凤君尧清醒了几分,他知道那是什么,也因此惶措了几分。轻触着撩开了衣袖,一道狰狞的兰花型疤痕附在了江衍白皙的肌肤上,那印记像是蜂尾射出的毒针,刺痛了凤君尧的眼。“兰艳”,五年前毒门唯一一种能够对江衍造成伤害的毒药。并不是说这药有多么的险恶,相反,“兰艳”属于慢性的毒药,中毒之后并不会立刻要人性命,但是却会使中毒之人切身地感受三个月噬心刻骨的疼痛,那痛楚如同飞剑穿过胸肋,直让人人不堪这种痛苦而选择自戕,亲手杀了自己。几乎没有人能熬过这三个月,于江衍而言,更是比之死还要难熬的罪。枯缇之上,没有人不知道这位毒门少主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痛。所以,那年弑父杀母争夺毒门权位的江傲,才会选择用这样的毒来对付他的异母兄长吧。凤君尧黑沉的眼里一片抹不去的雾霾,隐在雾霾之下的,是没能护好心爱之人的愧疚与疼痛。手指轻柔地抚过那道伤疤,他只能涩然开口:“痛吗?”江衍被他没由来的问询扰得一愣,这才沿着凤君尧的指尖看向了那朵刺眼的兰花,眼底恍然间有几分茫然。良久,才从凤君尧掌心抽回了手,冷淡道:“不记得了。”是不记得了,还是不想去记起来?当年,如若不是因为疯狂寻找一夜之间没了踪影的那个人而失了魂,江傲又怎么能够那么轻易地得手?如今回想,那三个月对江衍而言就是抹不去一场的梦魇。他如何会不记得?那数月里拖着痛苦不堪的身体,躲避着不间歇的追杀,他无数次想要应了他们的愿一刀了结了自己,却总在抵在胸口的刀尖见血的那一刻,咬碎了牙地丢开了匕首,然后一掌将自己劈晕过去。他还没找到那个人,不知他是生是死,等找到了他,如果死了,自己便刚好下去陪他,如果还活着,那就带着他一起死!谁也别想离了谁!凤君尧心下一痛,强自将那个倔强的身子拉进了怀里,紧紧搂住,只差生生将他禁锢到自己的身体里,不让他再试图挣脱出去。开口的时候似乎喉口堵了什么,好半天没能发出声来。“之行,怨我吗?”他唤他的名。江衍的挣扎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听到一个“怨”字忽地僵直了身体,他知道自己是怨过的,在每一次从梦魇里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仍然只是一个人的时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衍似是有些疲惫,才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我权当你已经死了,怨什么?”这话,强硬而决绝,如若不是带着微不可察的颤音,凤君尧差点就要信了去。腰间的手臂倏地收紧,江衍甚至能感受到裹着他的这具身子似乎不可抑止地颤抖了一下。死了便不再有牵挂,活着的那个,却生受煎熬,世人都知道,但凡深情,留下来的那个总是魂牵梦绕。即便是真当凤君尧已死,那个跟他生死契约过的江衍,才是真真正正痛苦的人。“从今往后,再无人能伤你。”凤君尧不容许任何人再伤他的心尖之人。除了你,还有谁能伤我……心思百转,江衍强自抑制住心口的钝痛,死死咬牙不让自己将这话说出口。这人以为,他还是以前的江衍?“就算没有你,也没有人能伤得了我。”这样不轻不重的话语却瞬间让凤君尧感到了些许无措,他是多害怕江衍说出这话来,这代表他的之行并不需要他了。可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更加紧密地将人揉进怀里,当做是没有听到这人绝情的话语。“谁护着谁,还不一定呢。”一句话奔赴了地狱,一句话,又升上了天堂。江衍叹了口气,何必呢,既然他要的人回来了,也好好的活着,而恰好自己也没死,不是应该继续纠缠到下辈子吗?他真的,似乎没有办法去恨这个人。其实他已经不抱希望了的,人生有多少个五年,寻着寻着,这辈子也就过了……感觉到江衍放松了身体偎进了自己怀里,凤君尧心里惊喜万分的同时,心口竟酸涩不已。他以为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去让这个人释怀的,可偏生这人却那么轻易地就接受了他的归来,这反倒让他可笑地有些无措。尽管还是觉得那么的不真实,凤君尧却不容自己多想,直至心头也慢慢安定了下来,他搂紧了江衍,用着多年不曾有过的轻缓语调半哄道:“是,你最厉害,以后该是我倚仗你才对。”烛火的灯花噼啪地响着,一剪子将垂下的枯萎灯芯剪了下去,灯火瞬间明亮了起来。江衍依靠在床头,看着那个日夜在脑子里转个不停的人影放下剪刀向自己走来,像多年来的梦境里一样,举止间如当年一样的潇洒俊朗,不禁微微勾起了唇,道:“还是这身白衣更好看,那些金啊银的看着俗气。”凤君尧眼里的笑意甚浓,走至他身前,俯身下去要触碰他精致的下颌,道:“你说的都对,以后都听你的。”眼见着薄唇靠近,江衍凤眼微扬,掌风悄然朝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而去,半点犹豫之色都没有。凤君尧敛眉,不退反进,毫无格挡之意。一手拉过面前之人旋身向卧榻倒去,低头印上那浅淡的唇。那一掌,便生生停在了他的耳侧,掌风瞬间消散无踪。少时,顺势搂上了他的脖颈。“等等……”感觉到一只手摸索到腰带的时候,江衍喘息着开了口。凤君尧停了手,挑眉,示意他说下去,手指却还在他腰间若有似无地轻轻骚动着。“说清楚了再碰我。”毫不留恋地拍开腰间的手,江衍推着人坐起身来,有些犯懒地依靠在那人身上,正色道,“你不会觉得可以就这么糊弄过去吧?”凤君尧叹了口气,心知那个结需解了才能让江衍心里安定,只得收了手揽着人坐正,一手撩起他一缕发丝捻动着,道:“我没有骗过你,我若心安于当那皇室子弟,那年应该就没有你我的相遇相知了。当年我还只是个没有任何实权的三皇子,出现在枯缇,就因为志不在皇权,想远离宫墙做个闲散王爷。”可他那野心勃勃的大哥又怎会放任这么大一个威胁在外,在成功登上皇位之后,凤君宕就想尽一切办法要除他而后快。但谁都知道他凤君尧没有丝毫不臣之心,想要除去他却没有名目,只有暗下杀手。当年的凤君尧尚未培养自己的势力,周游时偶然拜了神医为师,一身武艺虽足以自保,却不能保证在一次又一次的合围暗杀中保心爱之人无虞。恰逢当时的枯缇山也是风云变幻,江衍已是分身乏术,这边却又危机重重。凭着江衍一己之力,枯缇的危机对于他来说不能动他根本,可如果加之皇城的围杀,凤君尧却是不敢想的。那一夜,他肆意折腾得江衍沉沉睡去以后,独自披荆斩棘踏上了回皇城的路。他要强大,强大到没有人能够在他面前动他爱的人分毫!你受的一切,会有人偿“这样说来,那段时日时不时的刺杀并不只是江傲派来的人?”江衍若有所悟,在他怀里抬头,看着他那双黑沉的眼,道,“所以,你现在回来,用的是什么身份?”“安定王,皇城禁军的首领。”伸手覆住那双让人沉迷的凤眼,双唇轻触他的嘴角。安定王……这几年声名鹊起的安定王,却不想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江衍苦笑,这些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却原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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