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苦笑,他自然知道这不是在开玩笑,可……“阿尧,你想清楚了。我是男儿身,许得了你一世相随,却许不了你瓜瓞绵绵。今日若是拜了天地,哪怕日后你悔了,此生你也不能再指望生儿育女,父慈子孝。三妻四妾,儿女成群,你本该可以的,到我这里都不行。我不死,你就只能是我一人所有,我若死了,魂也断不会让你再去寻他人!你……还是愿吗?”他愿一生陪一人白首,也只愿一生那一人陪他白首。若要与人同侍,便不如现在就断了个干干净净。宁可浅爱无归处,不愿深情变淡薄。“吾心唯有一人。”凤君尧不知该笑还是该哭,都到了这关头,他的阿衍还是这样妄自菲薄,“这人是谁,你要剖开来看看吗?”将手中的红绸一端递了过去,凤君尧断不会让这人继续瞎想下去,只道:“江衍,我来娶你了,嫁吗?”红烛、红绸、红衣、“红盖头”,这一次,算是真的成了“小嫁娘”了。江衍犹疑的神色褪去,让那灯火都黯然失色的俊颜此刻似绽开来的彼岸花,美得惊心动魄、不可方物。“你既敢娶,为何不嫁!”没有父母高堂,他们仅对着天地结下誓言,三拜完毕,彼此笃定此生再不相弃。在凤君尧的搀扶下起身,江衍尚沉浸在他们已经结发的震撼里,一双微挑的凤眼些许迷离。还未来得及为自己感到欣喜,夜空中突然绽放的烟火,和院中突然响起的欢呼声,又让他陷入了新一轮的惊喜。他以为,他们的爱没有人能够见证,却不想,身边的人哪里舍得让他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将一生许给自己!带头从院墙外绕进来的齐霄,手提着一个贴着大红喜字的酒坛,三两步直奔着这对红衣眷侣而来,带着身后一众男女老少的祝福,笑得那么爽朗,那般开心。“良缘天成,是不是该喝上几杯?”齐霄未到跟前先把话说开了,看着就是带着一身不醉不归的气势而来,“可别说我小气,这可是我府上年份最久、最醇的一坛子女儿红,本打算留给驰儿娶亲的,眼下怕是只能让他的两位干爹日后再赔他一坛子了!”凤君尧本就知道齐霄会来,但没想过他会带着酒过来,顿时稍感为难,道:“阿衍伤还未愈……”齐霄随手拍开了酒坛的泥封,立刻堵了凤君尧正要推辞的话语,道:“王爷放心,我知轻重。江兄不能喝,自是应该由王爷代劳!新婚燕尔,且不说须得挨桌给宾客敬酒,今夜就我这一个正儿八经的宾客,王爷难不成也要推脱?那可就太不像话了。”说着就寻了个位置坐了,一碗一碗倒起酒来,忽而又想起了一点,更加底气十足道:“况且,喜服的人情还在呢,王爷打算过河拆桥?”喜服?难怪呢,临时起意,哪里能够这么快赶制出刚好合身的喜服来,江衍恍然,原是齐霄帮了大忙了。知道今日是府上大喜的日子,凤君尧说什么也不会定罪,江小路一行早没了规矩,跟着起哄道:“就是,少爷不能喝,还有王爷,大伙可别错过了此等良机!咱们府上这些年最大的喜事,怎么也得好好地庆贺庆贺!”白环一边指挥着在院中摆上早已备好的宴席,一边抬起袖口掩唇笑得开心。今日是中秋,团圆佳节,又遇结亲之喜,王爷早已应了全府没上没下、没大没小的请愿,只等着这一夜没完没了的闹腾。“谁说我不能喝?”听他们这安排,看样子是不打算让他沾酒的,江衍哪里会愿意,回头睨了揽着他腰身的人一眼,嗔道,“其他我且不说,合卺酒你打算与谁喝?”这一嗔,让尚未喝酒的凤君尧险些醉了,揽着江衍的手收了收,微醺道:“自是与你。”江衍轻笑起来,指尖在凤君尧的下颌线上划过,一路抚上了脖颈,稍一用力,将他略微松散的大红领口理了理,遮住了暴露在外的颈部曲线,道:“知道便好!”继而回头扬声道,“今夜是少爷我的新婚之夜,你们就这点良心?好啊,谁打算折腾我家夫君的,现在就站出来,我倒是看看你们有几分能耐不错失良机!”夫君……江衍毫不掩饰的归属感,让凤君尧轻而易举地感受到了人生的圆满。生死一起若是往日,江衍这么一说,该消停的自是消停了,可今时毕竟不同往日。江小路自是不怕江衍这副模样的,又见江卓和文管家都放任着他上前掺和,更是像给自己多吃进去了几个虎胆,嬉皮笑脸道:“少爷可别把话说大了,一会儿这酒喝不下去了,又来说是风太大,闪了舌头!”“噗嗤~”满院子的窃笑。江衍嘁了一声,也不恼,拉着凤君尧在案前坐下,身子微靠着凤君尧,开口的话语豪气万丈:“谁先来?”“我。”院内尚未有人接话,院外突然传来一声应答。所有人先是一惊,齐刷刷往传出声音的院墙望去。一道黑色的身影翻上了院前,停在黛瓦青砖上一秒,便飞身落到了院中。“喻古!”江衍微微错愕,这是不是就意味着,边关战事已经结束?未及细想,喻古的身后又跃进来两个人影。“王爷的大喜之日,怎么能少了我们?”此二人,一个面容粗犷,带着常年在关外风沙中染上的沧桑,一看便是典型的驻关武将。另一个稍显儒雅,却也是一身身经百战的武将正气。江衍虽未见过这二人,对他们的身份却是猜出了个大概来。必是凤君尧常常提及的得力副将——左进和谢朗。这么想着,就见身侧的凤君尧果然起身,那三人便齐刷刷抱拳跪立,朗声道:“我等幸不辱命,已驱退外敌,今归来述职!”凤君尧一身大红的衣袍加身,倾身迎上的时候,那出尘的风姿让跟随多年的下属也惊艳了。凤君尧浑然不觉,俯身相扶,迎三人起身,点头道:“辛苦了。”本该由他亲上的战场,因为他的私心而全权交给了他们几个,凤君尧是心下有愧的。战场瞬息万变,即便他能未卜先知,也不能断定局势一定会照着他预测的趋势走下去。如若战场上谢朗被人识破身份,必然会动摇了军心,那般凶险的战场,军心动摇,就是败北的先兆。即便一开始就让喻古将虎符送去给了左进,见虎符如见他本人,却定然也是不比他亲自镇守来得有威慑。持军这么多年月,第一次这般任性,实则是在拿全军的命做赌注,好在一切都顺利,否则凤君尧将无颜面对这些忠心不二的下属。“谢统领的伤?”谢朗背着凤君尧的身份在战场上就是一个活靶子,虽然有喻古护着,但受的伤还是比其他两位严重了些。谢朗爽朗地笑了,回道:“谢王爷挂念,皮外伤,算不得什么!王爷可不能用这个做借口,不让属下喝酒,也顺便就免了属下的敬酒!”细碎的笑声在院子里清晰可闻,连凤君尧都忍不住勾起了唇角。齐霄一听,更是乐开了怀,转眼就对江衍笑道:“你看,可不止我有灌倒王爷的心思!明早酒醒了,可别单单怪我误了你的洞房花烛夜。”江衍还能说什么,与凤君尧对视了一眼,无奈地笑了。众人嘴上说着一定要将两个新人灌趴下,实际上到底还是顾及着江衍的身子,只象征性地让他以茶代酒喝了几杯就各自欢愉去了。凤君尧却是依着民间的礼数,挨个给“宾客”敬了酒。虽不免有些诚惶诚恐,众人还是在江衍玩味的眼神下,一一喝了这杯份量足够重的喜酒。年岁最长的文伯受礼的时候最是坦然,喝完那杯酒,从从容容地从袖袋中掏出了两个红包来,一人一个塞到了二人手里,呵呵道:“虽无高堂在坐,好歹还有我这个老头子在,新人红包怎么少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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