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铮这才看他:&ldo;既然脑子还没坏,刚才在殿上怎么傻了似的任由别人参你?&rdo;
霍玖道:&ldo;末将的确是在仙满楼跟韦东睿吃酒耍乐时揍了连家的公子哥们,无话可说。&rdo;
祁铮放下地图,&ldo;为什么揍他们?&rdo;
霍玖道:&ldo;韦东睿发酒疯,非说自家有本账子,上面记着连家抢了他爹的银子。末将近来和韦小公子交好,自然要帮着他。&rdo;
&ldo;连家的巡卫和韦文康的禁军先前同抢一批护甲的军费,朕记着巡卫在城东失火一案中立了功,便让户部拨给了连家人。韦文康好大的脸,军费记在自己私账上!朕倒想看看他那账本上记的都是什么!&rdo;祁铮看向霍玖,笑了,&ldo;韦文康怕是要恨死你了。&rdo;
&ldo;要恨也该先恨他的儿子。&rdo;
&ldo;儿子就是来讨债的,他可舍不得。&rdo;祁铮把地图扔过去,&ldo;太原山阻挡了我们瞭军的视线,你派人进山查看。虽然朕必须顾及太后和永安公主,但绝不能放任他们壮大。&rdo;
&ldo;末将领命。&rdo;他顿了顿,&ldo;皇上可知道万行皆?&rdo;
祁铮想了想,&ldo;吏部侍郎?&rdo;
霍玖点头,随将刚才在乾盛宫与万行皆的交谈转述。
祁铮有几分意外,&ldo;看来倒是个可用之人。&rdo;他转着玉扳指,眸色深沉,&ldo;等开春之后,挡在天下读书人面前的那座大山是该动一动了。人活了,日后动地就更容易。&rdo;
&ldo;皇上英明!&rdo;
祁铮看了他一眼,&ldo;拍马屁倒是挺顺溜,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让霍侯爷到现在都还心神不宁。&rdo;
霍玖一震,深吸口气,抬首:&ldo;末将想向皇上讨一个女人。&rdo;
祁铮何等聪明,转念一想,眯眼道:&ldo;别告诉朕是冉家刚进宫的那几个。&rdo;
&ldo;没几个,就有一个。&rdo;霍玖丧气:&ldo;但她不一定愿意跟我。&rdo;
&ldo;德性!&rdo;祁铮没眼看,&ldo;你以为这是她愿不愿意、朕愿不愿意的事?能被你霍侯爷看上想必不是普通女子,如果太后看重她,而朕不收,那她就只有一个死字。你不明白?&rdo;
&ldo;臣当然明白!&rdo;霍玖犹豫片刻,道:&ldo;所以臣想求个恩典,求皇上保她在后宫安然,等铲除世家之患、解太后威胁,再……&rdo;他顿了顿,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请求是何等荒唐,脖子一横,咬牙道:&ldo;再把她还给臣!&rdo;
祁铮沉默,气氛一时凝固,他起身走到霍玖跟前,拍了拍他的帽子。
&ldo;定远侯好大的面子,这是要朕为你戴一顶绿帽子?&rdo;
霍玖讪笑:&ldo;皇上要是高兴,当作给臣带绿帽也行,只是千万别坐实了就成。&rdo;
祁铮没忍住踢了他一脚,&ldo;你怎么不直接去后宫抢!&rdo;
霍玖顺势滚了一圈后站起身,&ldo;臣是那种人吗?&rdo;
祁铮冷哼:&ldo;庆贞六年,上元节灯会,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把我猜出的灯谜抢去借花献佛,载情坊的头牌呀,共度良宵的感觉不错吧,朕可是在船上吹了一夜冷风。&rdo;
霍玖摸了摸鼻子:&ldo;说得你好像没拿我的扇子拿去逗小姑娘似的。&rdo;
祁铮还要踢他,他侧腰闪开,两人具笑了,好像又回到了年少轻狂的那些时光。
&ldo;行了,这件事麻烦的很,你别猴急,朕得好好琢磨琢磨,朕可没兴趣跟你互带绿帽。&rdo;
霍玖沉声道:&ldo;谢皇上成全。&rdo;
祁铮审视他:&ldo;等真的成全之后再谢吧,朕只希望,迫不得已时,你别怨朕。&rdo;
霍玖苦笑,&ldo;不管结局如何,皇上先前一番话已经是成全了臣。&rdo;一个皇帝能对他宽容至此,他再奢求,便是不知好歹。其实他也怕,怕皇帝真的动了心,再也要不回那个人。但他们不仅是君臣,更是生死之交,有些话谁都不愿说明,免得伤了情谊。
言至于此,祁铮不欲再多说,有些事得他自己想通,&ldo;先用膳吧。&rdo;
廖中全得了吩咐立刻命人传膳,都是寻常吃食,还格外加了几壶清酒。皇帝按着霍玖的肩让他坐到自己对面,两人先互灌了几杯酒。略带醉意,祁铮夹了几筷子菜,想了想,指着中间那盘菜道:&ldo;这个不错,给皇后宫里送去,她应该爱吃。&rdo;
廖中全笑道:&ldo;回皇上,梧兮宫这时候只怕正忙,皇后娘娘大概吃不上热乎的。&rdo;
祁铮顿住。
廖中全又道:&ldo;郑贵妃带着各宫主子们去向皇后娘娘请安了,皇后娘娘在给她们表演弯弓射大雕呢。&rdo;
祁铮一愣,随即又指了一道菜:&ldo;既如此,那就再多送几道去,补补力气。&rdo;
霍玖咽下酒,神奇:&ldo;皇后娘娘还会耍弓呢?&rdo;这一会儿爬墙一会儿射大雕,难不成真如传闻所说,他们的皇后是武将转世?
&ldo;她会的东西多着呢,尤其会往朕身上插刀子,一插一个准。&rdo;祁铮灌了口酒,&ldo;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男人啊,何必给自己找个女人来牵绊?&rdo;嗤笑一声,&ldo;或许人家根本不想要你,还觉得你是个麻烦!恨不得离你越远越好!&rdo;
霍玖隐隐有种找到知己的感觉,他深有体会道:&ldo;女人最爱吐冷箭,明明是对她好,她偏不要!我不过就是凶了她几回,她就记下仇了,每次吵架都要拉出来给我下脸!你说我冤不冤?有错没错反正全是我的错!道歉还得找好时机,时机不对,那就又是一桩罪!想说句掏心窝的话给她听,她第一反应是我又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简直是不可理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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